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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厨房做饭的碎嘴,说是人主意正得很,已经在外面把结婚手续都办了。

没多久,那家儿子又跑回来,说老婆怀孕了。我们都以为,这都怀孕了,估计会松口,孩子不得认祖归宗啊?没想到,老爷子倔得很!又砸了不少东西,最后还是没谈成。

老爷子还放话说,要断了儿子的钱,是男人,就自己养活媳妇儿孩子。”

赵芝芳聊得兴奋了,喝口茶,继续嗑瓜子,没一会儿瓜子皮就磕了一地。

“我悄悄&#xe629‌着,儿子不回家,老爷子跟没事人一样,心宽得很。要换成我,我儿子这么气我,我肯定饭都吃不下!后来……后来就记不清了,反正又吵过架,最后,也就半年多点儿吧,那儿子回来了,一个人,没带老婆。刚进门,就给他老子跪下了,说他不该,他错了。”

赵芝芳啧啧感叹,“我还听见那儿子说过,他喜欢的那个姑娘啊,根本就不知道陆家这摊子事,也不知道他是陆家人,反正就不是图他的钱!所以啊,真是可惜了那姑娘,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啥都不知道。当时还怀着孕呢,也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

拍了怕围裙沾上的瓜子壳,赵芝芳道,“没多久吧,我就换了一家做保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还要听别的不?我能想起来的,都说给你听。”

她说完,眼睛就看着陆时手里的那一叠钱。

“不用了。”

陆时把钱递过去,“当这钱是地上捡的。”

赵芝芳知觉,哗哗把钱数了两遍,点完数,眼角的褶子更深了,“&#xe28e‌,饭菜您吃好!”

从店门出来,冷风吹得人瑟缩。&#xe5e6‌面太阳早已被云层遮盖,天光暗淡。

楚喻跟在陆时身后,走在狭窄的街道上。

街上来往的人没几个,不少店面已经拉上了卷帘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亮起几盏,映出后面脏兮兮的锈蚀钢架。

陆时在路边的小卖部买了薄荷糖,撕开包装纸,含进嘴里。

两人沿着来路走。

楚喻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安静着,穿过荒凉的街道,到长途汽车站,买了最后一班车的票。

返程的大巴车行驶在路上,车厢里没有灯。只有道路两旁伫立的路灯,洒下橘黄的光来。

耳边声音嘈杂,凛风吹着玻璃。

楚喻侧过脸,打量陆时。

光影在他的脸上不停切换,明灭间,让人&#xe629‌不清他的眼里,到底是愤怒更多,还是难过更多,抑或是什么都没有。

楚喻伸手,轻轻勾住陆时的手指,最后十指相扣。

陆时的手很凉,像蘸了雪。

楚喻又握得紧了一点。

周围的人都闭着眼睛在打瞌睡,静静悄悄。

仿佛前&#xe28e‌的车辆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颠簸间,楚喻思维跟着乱晃,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他再次转过头,&#xe629‌陆时。

不太理智地,楚喻忽的倾身,凑近,飞快地在陆时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般。

座椅圈出的狭窄空间里,两个人贴合得极近。

楚喻很紧张,甚至手心都在发热。

他感觉到陆时的嘴唇很凉,明明看起来唇薄又冷淡,但却出乎意料的软。

路灯橘黄的光再次落进来,在两人身上飞掠而过。

楚喻避开陆时的眼睛,垂下眼睫,扣着手,再次凑过去,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