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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有吗?”顾言抒不知道怎么会紧张,她攥着衣服下摆,扯出一片皱皱巴巴的褶痕,眼光却躲闪了下。
他们似乎回到了从前,顾言抒一直以来,都不敢正视自己。但是三年前大约是害怕,现在——
可能是害羞。
“可以有,而且,你要什么都可以。”他温柔的鼓励,是最好的循循善诱。
顾言抒想了想,她慢慢摇头,“还是算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没有义务……”
他们之间的关系算什么呀。
顾言抒自己考试发挥超常,不说有没有运气的成分在其中,陆九襄是她什么人呢?
可是就算毫无关系,她喜欢他,他也说了爱他,这样明显,这层薄得透光的窗户纸,谁来把它捅破?
“小抒,”他松了自己的气息,温柔而无奈,想伸手替她理她鬓边的碎发,可是手臂却无法抬到那种高度,他只是在心里比算了一下,便无可奈何地放弃了这个念头,“对我,你明明一向最不客气。”
她早就把所有的缺点都在他面前曝光完毕,不遗余力地在他面前展示她有多么不好,有多么不在意他的看法。
被他道破之后,顾言抒小心地笑了笑,她的手撑在椅背上,找到一个着力点,才能让自己不至于那么软绵绵的像要被他的声音所融化。
“那,我可以申请——奖励延后要求吗?”
“你说怎样都可以。我不在乎表面的名目和时间,”陆九襄微微笑开,“只是单纯想给而已。”
这句说完之后,顾言抒背过了身去。
太烫了,她的心跳已经飞快了——
咚咚咚。
与此同时,陆先生只是觉得他现在这副情状很不好,几乎不能和她有什么肢体接触,更不能抱她亲她,如果不尽管好起来走下病床,他暂时就无法拥有她。
此刻的她像一树繁花的里的月明,从热烈里渗出道道如水的银光。
这种状况,大约是,陆先生在心底给出了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半推半就。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刚才结束和席昭之间的关系,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是守着她,杜绝一切有隐患的异性对她的靠近,小心翼翼地做个守着他财富的葛朗台,静候时机成熟。
“那我过几天再说。”顾言抒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又坐上沙发了。
在医院躺了几天之后,医生建议说,陆九襄的伤口愈合得不错,以他的身体条件现在可以申请转院了,只是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顾言抒松了一口气,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陆九襄,岂料对方听完之后竟毫无波澜。
倒是施延,拜天拜地地感慨:“一别多秋,我终于可以回家抱媳妇儿了!”
看不出施延也是爱妻顾家的好男人,总之顾言抒心中是真的高兴。
腊月二十九,是个微风和畅的晴天,对于陆九襄而言,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躺着而已,并没有什么分别,并且,他至少还要住院到元宵节。
也就是说,在顾言抒开学之前,他极难有和她在医院外相见的时间。
“顾言抒,你为什么高兴?”
他看到窗外忙碌的身影,仿佛是在浇花,嘴里哼着轻松的曲调,眼波里都是松弛的笑,和前几天与他相处时完全不同。
听到他说话,她拨开玻璃窗,将脸颊凑到窗内来,“因为回来了啊。”
“对你而言,这里不同?”陆九襄以为她和自己一样,和对方在一起,便感到圆满,即使不是年夜也觉得圆满,就无所谓身在何处了。更何况,顾言抒如今在t市没有任何亲戚。
只是这么一想,他心底便烧起了一簇微弱的失落的火。
顾言抒浇花的手顿了下,眼睫像两道细密的帘,鱼鳞般的光泽在上面跃动,只是隔得太远了,他不太能看清她的神情。
“我都可以的,只是,”她小小地挠腮了下,他呼吸一紧,只听到窗外飘进来细腻的风声,和她脉脉的低语,“对你不同。”
我一直都无所谓,只是因为你的家和亲人都在这里,你能得到团圆,我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