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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阙的耳根被城岚的气息撞的发痒,闻言欢喜极了,抱着城岚便亲了一口,动静大到连锦炀都没忍住抬头看了两眼。

“多谢城姑娘,我先回房休息。”

锦炀匆匆走开,翎阙跟城岚说往生镜的尾音潜入她的耳膜,她的指节捏的发白,嘴唇微微发紫,在花丛后面停顿许久,才骤然离去。

深夜,直待所有人都睡去,城岚才悄悄起身。月华下更深露重,她慢慢从腰间拿出珍珠斛,斛口打开后不久,便有那闪烁着五颜六色光晶的飞虫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你在干嘛?”

锦炀轻柔的声音却恍若风驰电掣,城岚等待最后一只蛊虫进入珍珠斛,才转身打量了几眼只穿着几件薄衫的女子:“你在监视我?”

城岚见锦炀正欲说话,却微微侧首,不同之前的语气,充满质疑,“你我同为北疆子民,北疆以蛊术最盛,你既然已经失去记忆,为何却还记得这情蛊之术?你到底是谁?接近翎儿是何居心?”

城岚还来不及解释,便觉肩侧寒光掠过,锦炀招招致命,城岚招招退避,“穆锦炀!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失忆,隐藏这么多年,突然又潜入玉暇,迷惑翎儿,到底目的何在?”

锦炀咄咄逼人,根本不容城岚解释,她袖中十箭齐发,有一支不偏不倚正好刺穿城岚肩头。

剑刃逼近,城岚淡淡地看着锦炀。

“锦炀!”长剑断,羡阳放下手指,有些薄怒,“你这是做什么?”

城岚俯身捡起地上断剑,用手指轻轻一划,鲜血溢出。她微微愣神,站起身走近被羡阳拉住的锦炀,轻松拔出自己肩头的箭矢,看着愈合的伤口笑道:“妖有内丹,不死不伤。人呢?”

锦炀虽也享有北疆苗蛊族的延绵寿命,却始终还是人,她缩着肩头急忙喊:“她根本就没有失忆,我看到她施展蛊术了,是情蛊!她用情蛊迷惑了翎儿。一定是霍连心没死,回来报仇了!一定是她回来寻翎儿报仇!”

羡阳捂住锦炀的嘴巴,“休要胡说。”

城岚徒然一惊,报仇?找翎阙报仇?难道,上一世,她是被翎阙亲手杀死的?

“到底怎么回事?”

锦炀挣脱羡阳,举着残剑指向城岚,“有我一日,你休想得逞。你若是敢对翎儿不利,我定然手刃你。”

羡阳突然有点搞不懂锦炀了,难道锦炀真的是无辜的?他查的那些事情,不是锦炀做的?他想着白日里锦炀的神态,再看一眼城岚。

“到底是怎么回事?”城岚眸光闪烁,迫切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年那件事羡阳毕竟没有在场,他示意锦炀谨言慎行,接着将目光投向城岚,“你二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城岚毫不客气地冷笑,“什么误会,能让穆姑娘招招置我于险境。”

锦炀道:“我决不允许有任何对翎儿不利的人和事情出现。”

羡阳见这其中误会叠叠,于是便将这二人分别带回殿内,“城岚,你解释一下,方才的情蛊是怎么回事。”

城岚淡淡地道:“无可奉告。”

羡阳又向锦炀道:“你呢?大半夜去芦苇地干嘛?就算看到城岚施法用蛊,何以下那么重的手。”

锦炀瞪着羡阳,“你说呢。”

为了守护翎儿,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锦炀这一夜一直在赌,每说一句话都是加注,她心里害怕极了,可是她更害怕羡阳那双洞穿世事的眼睛。

羡阳无奈,遂将二人请到客房中,一夜未眠。

次日,翎阙等人得知昨夜之事,纷纷到寻阑殿问个究竟。

锦炀以昨夜之实,将一顶敌方细作的帽子,狠狠地扣在了城岚的头上,“我看到她在用蛊虫传递消息……”她微微一顿,立刻强调,“和当年的霍连心一模一样!”

赤桐见状赶紧辩驳,“你个丑女人,你才细作呢!我家主人清清白白,你血口喷人!你……你你怎么敢下这么重的手!”

翎阙护住城岚,目光扫过她肩头衣料上沾染着血迹的口子,正色警告众人道:“岚儿是何来历,我比你们都清楚。她用蛊我是知道的,谁要再敢对她不利,休怪我无情。”

城岚一直沉默不语,锦炀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指着城岚呵斥,“她果真没有隐瞒我们的事情吗?我看未必!”

翎阙突然觉得锦炀怪怪的,在她印象里,锦炀向来知书达礼,可现在似乎总是有意针对城岚。

她莫名觉得胸中郁闷,不可言说,一股怒火上来,便道:“锦炀公主,请记住你的身份,也记着本王的身份。城岚是本王的徒儿,她与本王是一样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伤她,谁给你的权力?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呵,一直想杀你的人,可不是我。”锦炀冷笑,见翎阙目光一暗,也缓和语气道,“我你莫言用身份压我,我是不怕的。反倒是你,翎儿你明知她总会记起以前,你为什么还要帮她?你不怕她又要伤害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