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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坐在自己书房的太师椅上,半天没吱声。齐伯推开门进来把一个食盒放在方桌上,又去拿那个大茶壶,对着谢渊桌案上的茶杯慢慢倒满。回手放下茶壶,把食盒里的碗碟一个一个的往外拿。
谢渊也不用他喊自己,端起刚才的茶杯慢慢走到方桌旁边,静静地吃了起来。极简单的晚饭,谢渊吃的极慢,每一口都要在嘴里嚼上半天。等到谢渊吃完,齐伯也不待他发话,也坐下来就着谢渊吃过的吃了起来。
待到两个人都吃完了,齐伯也收拾利索后。谢渊推开书房的窗户,任由北风夹杂着雪花飘了进来,低声道,
“齐伯,这个决定不好做呀,一定要做吗?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齐伯端着一个与他体格极不相符的巨大的粗瓷大碗,站在谢渊的身后,慢慢地喝着。
“国公爷,咱们以前的盘算虽然大致方向没错,而且老夫人也说过,只要安稳地忠心于皇上,咱们国公府便不会错。但是,没有错和有功不是一回事,没有错和将来没帮忙也不是一回事。
“刚才世子也说了今天世子夫人与谢芝之间的事,这些竟不是我们掌握的,就连岳家三爷都不能查出这其中的辛秘,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那端王府真的是深不可测,那谢芝能在短短两年半的时间里做到一步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况且她明明白白地向我们露了底,连我们能不能答应都不在乎。
“国公爷”齐伯转过身子看着谢渊道“您必须得选,有的时候不能被表象蒙蔽,有句老话说得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谢渊转过身看着齐伯那双透露着清光的眼睛,微微颌首。
“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待二弟和三弟的密信到了,再与母亲商议。你告诉仲儿,先试探一下谢芝说的那条线,万万保证安全方可。”
紫藤虽然看到了那天许氏与谢芝写的话,但因着她不识字,所以许氏根本没有怀疑她。紫藤第一次体会到装作不识字的好处,自那日之后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她没有再见到岳震,可心里的甜蜜却一点也不少。
那瓶子里的膏药已经被她擦没了,额头上的疤也好了,可紫藤舍不得扔这个空瓶子,没事的时候便拿出来看,就象现在。
他说要去南方一阵子,也不知道过年能不能回来,还有一个多月便要过年了,古代交通这么不发达,估计够呛。可是他去南方做什么呢?是去看他前妻的父母或是为前妻扫墓之类吗?
想起那个从未见过的女人,能让岳震守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紫藤心里不舒服起来。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和一个不在的人计较什么?
“紫藤,紫藤……”彩儿推开门进来,一脸的兴奋。
“说过你多少次了,这是在上房,怎么还是大呼小叫的。”紫藤连忙把瓶子放回盒子里。
“紫藤,你知道吗?莹小姐的婚事定了。”
“哦~谁呀?”紫藤对这位谢莹的印象很好,比谢芳聪明却又不失小女儿情怀,对她们这些下人也不错。
“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孙,现在在翰林院做编修,今年19岁,是家里的老三,听说长得是……”
“哎呀,好了好了,石包打听,我晓得了。”
“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石包打听,真难听,你直接叫我包打听就好了。”彩儿装做生气的样子坐在绣凳上,却不让紫藤接话,
“哎呀,你说莹小姐婚事定了下来,是不是就得家去呢,怎么也得备嫁吧。”
“怎么?日子定了呀。”
“不知道,这个没打听出来,只是觉得莹小姐可是比芳小姐有福气。”
紫藤听得彩儿这样说一愣,“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紫藤,你别看芳小姐嫁的是郡王府,可是又是庶长子又是元配次子又是续弦三子,多乱套呀,而且听说那位简二爷又是位逗猫玩狗的人,是这京里有名的纨绔子弟。”
“哎哟哟,我们彩儿也知道纨绔子弟呀。”紫藤笑着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