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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大师手中长长的一串佛珠,轻轻地带着韵律一般的抹过一粒粒珠子,“云施主,贫僧冒昧叨扰了。”

“大师不如直说吧,我没什么慧根,可能听不明白大师的禅语。”云昭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他嫌麻烦,说个话还要这拐个弯,那抹个角。

一灯大师笑了笑,衣袖一拂,将落在石凳上的花瓣扫落,请云昭坐下,“这几日,我观云施主面有异色,想来心中有所执念吧。”

云昭微微垂眉,他长得好,一身素色的广袖长袍,说是江湖人士不如说是个富贵公子。阳光从桃树树隙间落在他身上,显得他越发的矜贵。

“大师果然是高僧,”云昭忽而抬眉一笑,尽是风华,不是面貌上的,而是属于云昭自己灵魂的,“那么大师要开解我吗?”

一灯大师笑着摇摇头,“贫僧自己都渡不了自己,也就更加的渡不了施主了。不过贫僧有句话想告诉施主,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有时候,放下了才会自在。”

云昭其实有时候也觉得佛语里很多话都很有道理,但这些道理就像是以前常说的各种谚语,每个人都知道,但却不是每个人都会奉之为真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做到。

起码,云昭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他也不想去做到。

他现在心中的执念有什么呢?

活着是他的执念,是他从有意识开始就有的执念。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他不仅仅要活着,他要黄药师跟他一起活着,陪他走完以后也许万万年的人生。

至于黄药师会不会厌烦,会不会腻,云昭现在不去想这些。难道要因噎废食吗?

云昭才不会!

而且他的执念他会想办法让他变成现实,只要变成了现实,那么执念也许可以称为“理想”。

“大师话说的很对,可我呀,即便是佛祖来都渡不了我。”云昭摆摆手,面上笑靥如花,“我在此谢过大师了。”

一灯倒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念着佛号。阿弥陀佛的声音伴随着云昭走远的脚步声,在这片桃林中渐渐消散。

“一灯跟你说什么了?”黄药师看着云昭笑容满面的走出来,自己也笑着去牵着他的手。

云昭眨眨眼,和黄药师牵着手离开天龙寺,走到寺院门口的时候才笑着问道:“药师,你信佛吗?”

“不信。”黄药师摇摇头,要说这世界上他信什么,以前他就信他自己,他不信天不信地,更别提什么佛祖了。而现在,他还信他眼前这个眉眼清朗的青年。

“那太好了,我也不信。”云昭哈哈一笑,和黄药师嘻嘻哈哈的离开了天龙寺。

尽管云昭面上从未表露出什么,但黄药师还是感觉到云昭的心情不好。以往的时候,云昭心情不好就是心情不好,但不会先像现在一样,明明心情不好却还佯装着开心。

黄药师却也不挑明,本打算从天龙寺出来后,他们便回中原去,看看那武穆遗书的事儿现在如何了。

但黄药师却在此时改了主意,他也没提前说,只自己悄悄的安排好,悄不声息的将云昭带去了大理的南方,几个更小的国家去。

在那里,没人认识他们,他们换上当地人的衣服,参加他们的节日,跟着他们一起玩闹。

渐渐的,这场谈话带来的不愉就开始从云昭的心里消散。

当然,更重要的是,云栖带来了主系统的回信。

云昭不知道云栖怎么跟主系统说的,主系统愿意多给一个辅助者的名额。只不过这个辅助者却不是系统的辅助者,而是云昭的辅助者。

但是要成为云昭的辅助者,需要黄药师自愿签订一份契约。这份契约除了以云昭为主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好,也算是主系统对云昭的照顾。

然而这份照顾却让云昭难以将这份契约说出口,更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他希望他和药师的关系是平等的,可这份契约本身就是不平等的。即便这几千年下来,云昭早已不是个普通人,但他仍然会为了爱而痴傻。

当然,云昭现在的纠结以后想起来的时候只会感慨自己真的是太单纯,太天真,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