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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对方怀疑自己是这门户中故意派来的人,显见其中必有文章。如果对方有过神秘门户的弟子,那他们在他身必有目的,如果对方有外人,那就绝对不是外人,那绝对不是等闲人物……”静下来,这黑狱仿佛成了一座暗无天日的坟墓。在坟墓里,一分一秒都是难挨的,同时他不能等,因为没什么可等,他必须谋求脱狱之策。勉强忍耐了一阵之后,他站起身,后退到壁边,开始摸索,三摸二摸,也摸到铁栅,不用说,这便是牢门。登时精神一振,他在铁橱边坐了下来。依然是黑暗、死寂。:绝对的黑暗里,没有时间可言。除了本身的呼吸和血行之外,一切都停滞了,这种境地会使人发狂,甚至还会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黄玉很想说话,因为有声音才能证明自己是活人。但对方还愿意开口么?黄玉道:“朋友,你到底是谁?”“……”没回应。黄玉继续道:“你怎么落到这里来的?”“……”仍然沉寂。“你不想出去?”黄玉不死心,继续开口问。“出去?”牢中人开了口,无疑地这两个字对他是极大的诱惑:“要是你们肯放我出去,那真是天下一大奇迹了,你……说说看,放我出去什么代价?”黄玉道:“代价……什么意思?”“我已经注定了死,说放我当然要代价。”黄玉道:“朋友,在下的确是无意失足坠下的……”“你……怎么会进入这神秘地方?”听牢中人的口气,他似乎有点相信了,“在下偶然碰上了一个叫百里香的女子,被骗到这山腹里来,在下在被她暂时窝藏的地方摸出来,却迷了路,失足掉进这黑牢里,这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黄玉不得不说实话,希望能取信对方。“这……似乎是理由,”黄玉道:“本来就是如此!”“你刚才问我想不想出去是什么意思?”黄玉道:“我们现在可以说是同难的人,可以同共商量脱困的方法,在下能出去,朋友也一样能出去,就是这意思。”“我不想出去。”“不想出去?”黄玉大为困惑,又问道:“朋友愿意永远在这地狱里不想重见天日,这……为什么?”“因为我已经是个废人,而且离解脱不远,生命对我已经完全失去意义,我之所以苟延残喘,只是为了……”为什么他没有说下去。“为了什么?”他不说,但黄玉却不放松。“为了一点牵挂未了。”黄玉道:“朋友什么牵挂未了?”“我用不着告诉你,你知道了也是白费,即使你本领通天,也无法出这黑牢,因为它是牢中之牢,外面的迷宫是大牢,这里是小牢,就算你侥幸脱出小牢,绝对出不了大牢。”顿了顿又道:“照你所说,你是迷路失足,不幸掉进了这绝地,你在他们的心里腹地班神奇失踪,他们不会找你么?你是蚂蚁他们也会把你搜出来。”事实定然如此,一个陌生人心脏地里失踪他们当然不会放过,非有结果不可,这点黄玉早已想到。黄玉道:“先不说这个,朋友能谈谈入狱的经过么?”“中了诡计被陷的。”
黄玉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图谋我一样东西,他们已得到,他们废了我的武功,敲断了我的双腿,把我幽囚在这里……”黄玉全身起了寒栗。
只见牢中人蜷缩—团,两条腿斜拖着,乱发与胡须相连虬结,他的的确确是个人,但已不成人形。象头怪兽,身旁有个水罐和一个缺了口的大碗,黑苍苍的岩石地上连根干草都没有,不远之处,有好几堆是白骨骷髅。太可怖了,真正的地狱也不过如此。外面传进话声。“你想通了没?”“我什么也不想。”“你真的想使这里增加—堆白骨?”“这已经,……改变不了的定局。”“你如果说出来,就放你一条生路,想想,重见天日,可以再看到亲戚朋友,你年纪不大,还能活很长,功力失去正可保尔平安,断腿可以医治……”牢中人不吭声。“你没有自诀,你还吃每日一餐的狗食,这表示你还想活下去,你的心里必然还有放不下的事,对不对?”牢中人依然不答腔,连动都不动一下,表面上看去,他已臣是一个死人。“本人很有耐心,可以等你慢慢想通。火光移去,牢里又回复漆黑。黄玉许久才透过气米。“朋友,他们想要你的什么东西?”刚才所见的惨象似乎还在眼前。黄玉的声音很不自然,他想到牢中人每天有一餐狗食度命,而自己连口水都没有,又不能剥夺牢中人的。如果待上几天,不困死也会饿死。“我不会让他们遂愿的。”牢中人没正面答复黄玉的问话,顾然他仍然存在着疑惧:“我已经决心把这秘密带进地狱。”他又补充了一句。黄玉无法再钉住这问题。“朋友尊姓大名?”他改变话题。“我已经忘了,对你对我都没有意义。”“这可难说,也许……在下能活着出去,对朋友还可尽点心力。黄玉这话说得十分勉强。“你在作梦!”黄玉道:“梦有时也会变成真实。”“你还有信心?”黄玉道:“只要一口气不断,在下永远不绝望。”沉默了片刻又道:“谈谈话,表示我们还活着,朋友不是说有心事未了,所以才苟延残喘,何不说出来听听?也许有幸运,在下能代你了未了的心事,天底下的事很难说定了的。”
经过了一段长长的死寂。“你赌过钱么?”这话问得很突兀。“嗯!曾经玩过。”黄玉还是照答了。“赢还是输?”黄玉道:“有赢也有输,如果怕输就不会赢。”“赌过命么?”黄玉道:“太多,身为江湖人,随时都会赌命,就象现在。”又是沉默,牢中人不知在盘算什么。黄玉意识到对方必有下文,不然他不会突然提到赌钱赌命的问题。果然,过了不久,牢中人又开口了,他的精神似乎比先前振作了许多,不象初发现时那么孱弱。“我想赌。”黄玉道:“噢!赌什么。”“赌命运。”黄玉道:“命运怎么个赌法?”“我已经是必死的人,能赢是侥天之幸,输了也是无所谓,我要赌你不是别有居心,赌你能活着出去。”黄玉道:“说说看?”“我不是说过我有一桩未了的心事么?现在我告诉你这桩心事。”他似乎非常激动,连喘了好几口气,才接下去道:“我在遇难之前,曾经和一个女孩子订了盟约,共偕白首,而现在我已经不能践约了,如果你能出去,请你找到她,不要告敬她我的遭遇,就说我所求不遂,飘洋过海去了,希望她能原谅……”声音有些凄哽。“为什么要隐瞒事实?”黄玉大感兴趣。“我愿意让她恨我,不愿意她痛苦,人,可以活在恨里或许活得更坚强,如果陷在痛苦里,会……要人命,会活不下去。”黄玉道:“你很爱她?”“当然,至死不渝。”黄玉道:“她叫什么名字?”“小艳!”黄玉道:“什么,小艳,这也叫名字?”“我是这样叫她的你一说,她就知道我是谁。”黄玉道:“天下女子这么多,额头上天刻字,身上也没挂牌子,在下怎么知道谁是你的小艳,她有什么特征?”“这……特征很难说,江湖女子都差不多,中说有美有丑,但美的丑的都比比皆是,有样东西最好辨认,她右手腕上带着一只绿玉手镯,是我送给她的定情之情,你只认那只玉镯就成,行了么?”黄玉道:“唔这样就比较容易了,在下会尽心力。”“我死了也会感激你。”黄玉道:“朋友,如果在下能活着出去,你便有重出天生希望,所以为了他,为了你自己,你必须坚强地保住这一口气。”“很难!不过,我……现在轻松多了,对了,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这东西,就是他们不择手段想要的东西它对你可能用处极,但记住这一点,千万不能落入了他们之手,否则我会死不瞑目。”接着是爬行靠近的声音。黄玉道:“是什么东西?”“你要能活着出去再看。”声音近了许多。黄玉内心一阵激动,“嗤!”衣费撕裂的声音。“拿去!”他的声音是颤抖的,显示这东西必然相当珍贵,是很大的赌注。黄玉前挪,伸手,碰触到,接在手里,是块布。这就是牢中人死命维护的东西?黄玉道:“是……—块布?”“对,不平凡的布片!”黄玉道:“他们怎么没搜查出来?”“我把它缝在裤腰里,他们想不到。藏好,绝对不能失落。”黄玉把布片贴身藏好。“朋友还有别的什么交……”话只出口一半,徒然刹住,他又发现那惨绿的鬼火在头顶上晃动,这应该是第三次看到,是巡戈的弟子,还是……牢中人也发现了。“鬼火!”他轻叫了一声。“那是什么?”黄玉脱口问。“不知道,冤死的人太多,可能是阴魂不散。”黄玉道:“经常出现么?”“不,是最近几天的事,以前从没有过。”
黄玉仰面凝望着牢顶的绿光,愕住了。原先判断是巡查者用以照路的东西,而牢中人说这是最近几天的事,这就不对了,巡查应该是经常性的行动,那这是什么呢?思念之间,忽然捉到一个轻微的悉索之声,仿佛是女的长裙曳人,又象是蛇虫一类的东西爬行。不由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回手去捞,手指触到了一样软软的东西,急忙缩回了手,一颗心卜卜乱跳起来。绿芒停在半空不动。黄玉定了定神,等了好一会不见动静。他这回不用手,伸剑去试探,又碰上了,虚虚软软,挥动之下,随剑荡晃,如果是蛇,这一撩拔早巳发动攻击了。蛇体没这么软,想了想,鼓足勇气用手去摸。“呀!”他情不自禁地失口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