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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言却是捂着心口,好似收到了很大的打击一般,声音带着哽咽:”他哪里还记得我呢,以前的海誓山盟不过是空谈,我们的一世一生一双人的盼望也终究是盼望罢了。”
墨香的脸色更加难看,却是不知道要如何劝了。就在此刻,墨香才发现了自己和宋婉言的巨大差距。
不是身份上的,而是脑子。
不过墨香终究是拗不过宋婉言的,只能盼着她过去的时候萧宇承不在,急忙忙的帮宋婉言穿鞋,还拿了面纱来挡住脸面,墨香嘱咐着:”主子,咱们去了看看就成,可要早些回来,若是王爷瞧见您出来了,奴婢的命怕是没了啊。”
宋婉言只是胡乱的点头答应着,手却是捂着自己的肚子,似乎这样就能给他一些勇气一般。
按理说侧妃身边是要有两个近身丫鬟,四个二等丫鬟的,只不过这些并没有人教过宋婉言,而且萧宇承也曾经说过他很厌烦宋璃进出皆是前簇后拥的,故而她来去也只是带着一个近身丫头就罢了。
这会儿,主仆二人避开了来回的宫人,快步往花厅走去。
只不过即使他们注意到了,也不能避掉所有眼睛。宋婉言遮挡了脸面,但是墨香确实有不少人认识的,见到了,自然有人快不去通知了书房里的萧宇承。
不过宋婉言侧妃的名头还在,没人拦着她,却是一路顺顺当当的到了花厅之中。
刚迈步进去,就看到一个宫娥打扮的人坐在椅子上,正抱着一卷画轴,看到了宋婉言,急忙站起,而后盯着她们看,却没说话。
宋婉言顿住了脚步,而墨香见宋婉言不说话,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你见到侧妃娘娘,为何不行礼?”
穆鸢显示打量了一番墨香,而后才笑着盈盈下拜:”奴婢见过侧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宋婉言似乎被这一句喊得回了神,眼睛看向了穆鸢附身了的瑶儿的脸,立马直起了腰:”起身吧,是谁派你来的?”
穆鸢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回娘娘,奴婢是落雨轩的。”
宋婉言并不是明媒正娶进来的,甚至连采纳之礼都没有。虽然侧妃不是正妻,可是在大周,皇子的侧妃也都是身份不低,纳进来了以后也是要带进宫里转一圈儿,认识一下人的,可宋婉言的来路不光彩,哪怕宋家都直接把她扫地出门,宫中的贵人主子也都懒得看她。
萧宇承自然是知道宫中人的态度,他不想让宋婉言进去受气,而且那时候正好是宋璃怀了身孕的时候,宋婉言的上位手段和时间都极其尴尬,萧宇承索性也就免了这道事情。而宋婉言因为身份不正,平时京城中的贵妇人聚会也甚少有人请她,而宫中也没有贵主子召见,以至于宋婉言到现在都认不清楚宫中各个宫殿里住着何人。
这会儿穆鸢虽然报了宫殿名字,可宋婉言却根本不知道那是何处。
虽然如此,宋婉言却不会张口去问,那样反倒露了怯让人瞧笑话,宋婉言只管装作镇定的看着穆鸢:”我听人说,你带了画轴来?”
穆鸢笑着道:”回娘娘,是的,我家主子让我亲手交到王爷手上的。”
宋婉言听了这话,越发确定这幅画轴就是贵女图,便上前一步急声道:”拿来让我瞧瞧。”
穆鸢这会儿却是没有接着听话,而是抬了头,一双眼睛盯着宋婉言,笑着道:”这怕是不行呢,我家主子让我给王爷的。”
”拿来!”宋婉言那里管她这一套,伸手就要抢。
穆鸢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做出了惊恐的神情,抱得越发紧了。
墨香自小就是王府的家生子,也是见过些阵仗的,这会儿忙一手扶住了宋婉言,眼睛却是看向穆鸢:”我家主子是这后院的主人,不过是看幅画像,有何不可?如今我家主子肚子里怀着小主子,你若是气到了小主子,有个好歹哪怕你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得!”
穆鸢暗自挑了挑眉,心道这个婢子说话倒是条理清楚,心下记住了,而脸上则是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宋婉言看准了时间,直接一把扯过了她怀里的画轴,去解上面的丝带。
只是往往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解不开,宋婉言见那两根丝带都被她折腾成了死扣,眼眶里又有了眼泪。
墨香见状只能暗叹一声,上前道:”主子,让我来吧。”而后她用手指挑开了上面的扣子,几下就松开了。而后墨香看这画轴颇长,便拿着它站到了凳子上,而后握着一端,松了手,画轴直接展了开来。
”主子,看得清楚吗?”墨香偏了头去,却没有得到回应,她忙看向了宋婉言,就看到女人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瞪的滚圆。
穆鸢则是气定神闲的站到一旁,眼睛看着画轴上的美人立像,双眼如墨漆黑。
就看到那画像上的女子身姿笔直,站在房檐之下。女人僵硬的站在那里,身后是座房子,房子里面黑洞洞的。而女人怀中唯一抱着的是一个襁褓,小小的一个,被用大红的襁褓裹着,看不清楚眉目。女人的手就好像皮包骨头一般的瘦,死死地抱着襁褓,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一般女子画立像之时都要摆出个美丽的姿势,梳着好看的发髻,妆容整齐,寻一个美丽的景致才可,可是画上的女人却是手上什么都没有拿,身上也只是一身如同新丧的素白衣裙,头发披散在肩头,墨黑如瀑,额前的碎发遮挡了额头,而那露出来的脸却是纸一般的白。
但五官却是清楚明白得很,鹅蛋脸,细长眉,一双眼睛杏核一般好看。
看五官,却是和宋婉言有六七分相似的。
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却是直愣愣的瞪圆了,似乎在死死地盯着前方,因为墨香是站到了凳子上展开了画轴的,那与人一般高的立像上的女人的眼镜,就这么直接盯着近在咫尺的宋婉言,钉子一般。
宋婉言后退了一步,两步,一直到扶到了身后的红木圆桌,她才张张嘴巴,最终冒出来的,是一声模糊的尖叫:”鬼......鬼啊!”扔厅来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