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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凯和钱多偶尔会一起出去喝个酒，夏天大排档不少，啤酒凉菜，吹着夜风，可以聊一整个晚上。

钱多话却越来越少。

张宁也来找过他，有次钱多跟李凯吃过晚饭，回家时候，看见张宁坐自己房里。

钱多忽然就很想哭。

可钱多后还是平静走过去，对张宁笑了下，像招待一个好久不见老朋友。

张宁那天给钱多带了好多特产，各地都有，每到一个地方，张宁闲下来时候，就会到处逛，逛到一个地方就会想，也许有什么可以给钱多买，张宁想到那些时候就会忽然很期待。

张宁掏出一个茶壶，样子很古朴，张宁给钱多介绍说：“这是宜兴紫砂壶，好东西……还有这是我给你买表，进口货，来戴戴看。”

张宁说完就要拉钱多胳膊。

钱多本能挣脱开。

张宁不再说话了，整个房间忽然安静下来，连空气都是凝固。

钱多低着头，呆愣了半天，才终于开口说：“张宁，谢谢你给我买东西，但我连茶叶都没有，你给我，我也使不出好来，纯糟蹋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张宁很接口说：“我可以教你，茶叶我下次买给你。”

钱多摇摇头说：“不是那个问题，咱们就不是一个层次人，你现那么有钱，用什么都没人说，可这些东西要是我用，指不定被人怎么说呢，我就不是该用这些东西人。”

张宁说不出话来，很多对他来说很简单事，对钱多却已经越来越遥远，张宁不知道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缝隙。

钱多还是跟张宁聊了起来，聊近自己干活，做事，学东西，钱多说他学高中东西，以前光混了，现要拾起来才知道很难。

张宁忍不住想起高中时事，钱多总喜欢跟着他，张宁受不住别过头去。

钱多自言自语说：“我近才知道我们这种人挺多，李凯说他知道聚会地方，那个地方早就不那个小树林了，他说有空带我去开开眼，没准能多认识几个朋友。”

钱多又说：“李凯说了，我们这样人，好多后都会结婚，也就那样了……可我没想过结婚，我们那有个小姑娘人挺好，对我好像还有那个意思，我就总觉着不能耽误人家姑娘，可现话说开了，每天见面又总是尴尬……”

钱多叹了口气，看向张宁。

张宁没有看他，钱多站起来，要到厨房去烧水，水刚做上，张宁也跟到厨房来，他想抱住钱多。

钱多回头看着张宁，那眼神让张宁刺痛了下。

钱多努力给了他一个笑，用开玩笑口气说：“张宁，咱们这么多年了，算我自作多情吧，可我就一直觉着你喜欢我，张宁，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张宁怕了。张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

钱多算是跟张宁成为了朋友，钱多那天晚上虽然也没睡好，但第二天起来还是挺高兴，他基本已经成功控制住了自己想跟张宁和好念头。

但上班事却越来越麻烦起来，以前那么要好两个人忽然连话都不说了，同事们有关系不错，就偷偷给钱多说：“你们俩怎么了？”

闹钱多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走廊遇到，小刘都会迅扭过脸去，钱多后把这个给李凯说了。

李凯说何苦呢，如果尴尬就别干了。

钱多觉着也是，就找了蓝老板谈辞职事，蓝老板很不想让他辞职，奈何钱多觉着再这么下去已经没意思了。

倒是小刘知道钱多要走时候，眼圈给红了，小刘主动开口说：“你干好好干嘛走啊？要是这样，还不如我走呢……”

钱多忙解释说：“是我一个朋友，他们那缺人，那工资可比这挣多多了，我不是想多赚点吗？”

钱多说完，就自认为很爷们大跨步走了。

结果李凯看见钱多，扑哧给笑出来，调侃他说：“你从哪学，卓别林啊，还一拐一拐。”

把钱多说了个大红脸。　李凯他们那个酒店规模很大，看车就有四五个，前段时间走了一个，李凯让钱多过来，钱多人看着也挺机灵，一面试就通过了。

钱多就跟李凯一起彪着干活。

日子过不紧不慢，休息时间，别人都打牌，唯独钱多低头看书，有同事就开他玩笑，钱多也就跟着笑下，什么也不说。

李凯就总帮衬着，赶上活儿不多时候，还让钱多找没人地方偷着学。　李凯说钱多比自己有出息，心里有个奔头，他是纯粹混黑等死人。

钱多说，他是怕，他光让人看不起了，现就想学点东西让人高看点，别他也没指望。

但哪那么简单，学了好几个月也没考上成教，钱多还得再忙活一年。

天也冷起来了，钱多穿着军大衣站酒店门口，有车过来，就打手势，让那些车停好，看着别碰了别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