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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在邹竹生的凝视下越来越低。

那双平日里看起来云淡风轻的茶褐色眸子此时布满了冰冷阴翳,像是被某种冷血动物盯上。

邹竹生抓住曲宝珠的胳膊,“糖纸呢?”

青年看着瘦力气却很大,曲宝珠胳膊被捏得生疼,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我以为是没用的,就,就扔了……”

“扔哪儿了?”

曲宝珠被邹竹生透着寒意的声音吓得一抖,如同做错事的孩子,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扔,扔炉子里了。”

邹竹生整个人好像镀了一层寒霜,拽着曲宝珠到隔壁屋子。

几张薄薄的糖纸早已在炭火中化为了灰烬。

邹竹生死死盯着炉子,心脏仿佛被暗红的火光烧灼。

曲四见状不对,赶忙把人从邹竹生手里解救出来,打圆场道:

“竹生,宝珠以为是垃圾就扔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没想到你还有收集糖纸的爱好,哪种的,我去供销社买了赔你,生什么气啊,不至于。”

邹竹生低垂着头,细碎的头发遮住眉眼,喃喃:

“买不到的,再也没有了……”

那是几张兔子奶糖的糖纸,怎么会买不到?

曲宝珠不明白邹竹生为什么要这么说,可他声音藏着的失意和哀伤,却叫曲宝珠心口又酸又涩,忍住没掉的眼泪滚落下来。

“竹生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邹竹生没看她,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竹生!这……诶,你等会儿走,现在雪大!”曲四喊道。

曲宝珠擦了把眼泪,跑回屋里找出存钱的铁盒子,拿了钱就往最近的供销社跑。

另一边,邹竹生推着自行车走在雪地里,那个贴着胸口的内袋好像破了一个大口子,刺骨的寒风灌进去。

“竹生。”

突然,背后有人叫他,不是曲四也不是曲宝珠,而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邹竹生回头,看见来人后眉头微拧,“你喊我有什么事?”

对于他疏离冷淡的态度,那人似乎很介意,语气不悦道:

“你对华家人说话也这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