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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让尘想起了那一夜,余晚之设计杀宋卿时却在最后一刻收手,带着满身的脆弱问自己,“你的道是什么?”
想必从那时开始,她就已经知道宋卿时想要做什么,所以才会留宋卿时一命,才会在宫门前提醒他还有未知的同路人。
沈让尘飞快收敛了心绪,他目光沉沉,“所以你救下余晚之,却不将他交还于我,是想以她做筹码和我谈条件,在郭党倒台之时,力保你。”
那“交还”二字刺得宋卿时心中阴戾翻涌,提醒着他,那人已不属于自己。
“曾经是。”宋卿时说。
沈让尘:“那现在呢?”
“现在?”宋卿时忽然笑了笑,“现在舍不得,你明白为什么。”
那几个字如同芒刺,直击沈让尘心中。
两人目光交汇,俱是锋芒毕露,分毫不让,都从对方眼中明白了什么。
沈让尘下颌紧绷,就听宋卿时说:“可我不得不放,若她只是余晚之,我可以以她为饵要挟于你,囚她一生,可她……”
沈让尘清晰地看见宋卿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万般皆源于不舍,她的苦难因我而起,我如今只想让她活得自在些,快活些。”
宋卿时这番话已经是掏心掏肺,可沈让尘却冷哼了一声。
“她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她不说我便不过问,她那个人,旁人待她一份好她定还三分,视你做仇人总归是你对不住她,既已错了,你又何必在这装情圣,搁我面前演苦情戏,不可笑么?”
沈让尘的话犹如杀人的刀,刮得宋卿时心上鲜血淋淋。
可他早就在与郭自贤的虚与委蛇中练就了一副假面孔,听完竟然笑了起来,笑得肩膀微耸。
“你说得没错,是挺可笑的。”宋卿时望着门外的被雨浸泡过的石板,“但怎么办呢?我和你一样,还喜欢。”
“不一样。”沈让尘说:“你已经是过去,她的现在和未来都是我,和你没有一丁点关系。”
沈让尘就是沈让尘,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刀刀见血,这话让宋卿时疼得半天没能喘过气来。
空气中一时寂静。
半晌,沈让尘敛眸,“她知道了吗?”
应该说,她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吗?
宋卿时摇头,眼眶下泛着浅红,又不确定地说:“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她那样聪慧,给她一点线索,她便能猜出来。”
沈让尘便笑了,“那你如今还有什么和我谈条件的资本?”
宋卿时道:“我不以她为饵,我以天下万民为饵,这样的条件,于沈詹事而言,难道还不够重吗?”
“你高看我了。”沈让尘侧头看他,嘲讽道:“我没有宋大人那样忧国忧民的心,若我猜得没错,一切皆源于你要娶郭自贤的女儿吧?为了天下万民舍弃自己的发妻,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宋卿时自嘲道:“万事难全,让沈大人见笑了。”
他端起一旁的冷茶喝了一口,压住纷乱的思绪,说:“郭党之中,没有手脚干净的人,手脚干净的人,郭自贤也不会信任,我这双手,早就脏了,你知道郭党为何如此难以撼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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