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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做完这些,明明是极简单的动作,他做的如此费力却仍心心念念担忧我。瞬间便红了眼眶,我倔强道,“我不走,既要死也死在一块,你这样丢下我一个……算什么?”
严奕的身躯晃了晃,仍道,“乱说些什么,才多大的丫头,便成日将死不死的话挂在嘴边,别犯傻,快些走。”
我道,“一生能这样傻一回,我很欢喜。”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眸中第一次有了泪光。
君墨宸的嗤笑声便在这时响起,“人人都道相思是穿肠的毒药,你俩若只能活一个,那肯定很有趣。”
君墨宸一向狠辣,不按常理出牌,如今更是添了几分冷血无情。
“看我们争夺生死的游戏是不是很好玩?”我冷冷地问他一句,心底宁静寒凉,见他看过来,我暗自握紧步摇,喉间滚动,“君子一言九鼎,只盼你别忘了今日的话。”
我转头深深望一眼严奕,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发牢记在心间。
奕郎,原谅淩倾颜是个自私的胆小鬼,我受不了余生都害相思之苦,那便让我先行一步吧。
我狠了狠心闭上眼睛,扬起手中步摇便刺向脖颈。
“倾颜”
“姐姐”
严奕与如兰焦急的声音传入耳畔,我仍是没有一丝迟疑。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手臂被人牢牢抓住,再动不了分毫,睁开眼睛却是君墨宸的脸,他眉头深皱,声音难掩诧异道,“究竟是个痴情的还是个任人攀折的,我如今竟分不清了。”
被他攥住的手臂生疼,却是如何也抽不回来,正僵持间眼前忽然出现一柄长剑,直直刺向君墨宸。
严奕这一剑又准又狠,可是出剑速度明显不及平时,脚下也不稳,可见他是如何拼命挥出这一剑,虽不能对君墨宸构成威胁,倒也逼得君墨宸放开了我。
只是那君墨宸又哪里是个吃素的,被逼退前手掌只轻轻用力,手中步摇便被轻易夺了去。
君墨宸身边的侍卫也并非庸手,君墨宸快速退开以后,距他最近的男子出手击向严奕,招式凌厉狠辣。
还未来得及为夺去的步摇着急,便见得这一幕,出口提醒时已然是来不及的了,掌风掠过耳畔,落在严奕身上,他被冲力逼出好远,重重跌在地上,喷出大口鲜血。
“奕郎……”我心中又急又气,怕得厉害,想要过去他身边脚步却是虚浮的,一迈步子便栽在地,一阵天晕地旋,额角磕得生疼,却是再顾不得这许多了。
手脚并用爬行至他身边,眼泪大滴大滴落在他身边的地上,难过的不能言语。
他冲我笑,牙齿都是红色却声音虚弱地安慰我,“哪里就这么脆弱了,不过一掌而已,我还受的住……倒是你,可别哭了,不然这大水一冲,我可不会游水的。”
若是平时,我会配合地笑出声来,可是此刻我怎么也笑不出来,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离陌……”君墨宸忽然出声唤道,他近前的一名男子应声而出,着暗色劲装身形利落,拿剑的姿势都是防守状态,一看便知非庸碌之辈。
他直直地盯住严奕,眼神锐利,仿若一匹看见猎物的狼。
我心中“咯噔”一下,猛烈地跳动起来,恐惧油然而生,那君墨宸竟是要置严奕于死地吗?
看着离陌一步步向我们走来,我心中焦急,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严奕,声音急切,“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离陌脚步未停,却见君墨宸饶有兴趣地摊开手掌,嗤笑道,“木槿花开?”
那支木槿花开步摇在君墨宸手中折射出光芒,美丽非常,却只是被人紧握掌中,不能在发间摇曳生姿——如她的主人一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眼看着离陌越来越紧,一步步都像踏在心上,仿佛正迎接着死神的到来,我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
只听得君墨宸道,“若我放过你们,那谁来祭奠我死去的将士?”
听得这话,我当即便气的站起身来,那些将士也是可怜之人,白白地为君墨宸的野心做了垫脚石,若他真的那样在意那些将士,便不会发动战争,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踩在累累白骨之上谈笑风生,可如今他却要把这罪过安在旁人身上,我如何能容。
我愤愤道,“你可别忘了,这场战乱是你君墨宸挑起的,又何必惺惺作态,装出珍惜这许多性命的样子?当真恶心的慌。”
他抬眼看我,眸中神色晦暗不明看不出喜怒,连声音都是淡淡的,“从来都是胜者王侯败者寇,历史是由胜利者改写的,百年之后,谁还会来计较我君墨宸今日是对是错?”
胜者王侯败者寇?
我身体凉凉地打了个颤,正是呢,他君墨宸样样皆是得意的了,天下一统,坐拥万里江山,美人如云,权倾天下,我如今算什么呢?这样与他叫板。
阴沉了许久的天空,终于轰隆隆响了一声闷雷,有细细的雨点落下,离陌就站在面前,轻轻一扒拉,我便软软地倒在地上,周身再无一点力气。
离陌不急不忙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小的刀刃,干净利落地在严奕身上划下一刀,又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