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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焕看着眼前这些门人,应和之声虽响彻岱渊,可他心里想的,却是尘埃中那些死去的人。
放眼栖云阁殿前,裂天诀像是把平地都翻开一样。
此时一阵风吹过,一个门人破碎的衣袖飘落到雷焕脚下。
他俯身将衣袖捡起来,心中那悔与恨交织。手掌轻轻一握,再摊开衣袖化为灰烬浮散开去。雷焕看着那些不着边际的尘埃,像是眼睁睁看那些门人远去,依稀不舍道:
“是为师对不起你们!这笔账为师记在心里,不会让你们白白冤死。”
雷焕转眼看了看身边衣衫不整的冬涉川,挥手示意让门人给他拿一身衣服换上。
“川儿,你替为师挨了五道天雷,能活下来真是奇迹。身体可有不适?”
冬涉川也正看着那些尸骨和砂石混在一起出神,身体的不适一时竟忘了,低下头嘴里敷衍道:
“回师父,除了腹中不断的翻来覆去,其它倒没什么。”
冬涉川说着揉了揉丹田的位置,方才还隐隐作痛,现在两道天雷放出内感已渐渐平息。
丁若瑜和涂春不约而同的走过来,涂春见丁若瑜上前,便没急于说话。
丁若瑜左右端详冬涉川,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小师弟,真的没事吗?”
涂春也是反复打量,最终眼神落在冬涉川的发簪上。他旋即拱手施礼,激动言道:
“小师弟,今日岱渊都仰仗你了。若哪里上了,别忍着,务必讲出来,也好有个应对。”
面对丁若瑜和涂春的关切,冬涉川竟有些不适应。
从小到大,别人对他冷漠、嘲讽、欺辱,谩骂甚至殴打,他都习以为常。只是一旦别人对他好,他反倒是莫名的不自在起来。
除了,夏织秧。也只有,夏织秧。
他只是闷闷的回了一句:
“我没事,还是去关心师父吧!他似乎比我伤得厉害。”
雷焕勉强走近,拍了拍冬涉川的肩膀:
“涂春说得对,今日岱渊都仰仗你了。你不仅救了我,还救了这里的所有人。若不是你以一己之力抗下天罚,栖云阁今天恐怕要横尸遍野了。岱渊欠你一个人情。”
听到雷焕如此说,众门人也跟着感慨起来。
“这小师弟莫不是天神转世?”
“是呀,你看卓逸城刚才只挨了一道天雷都仓皇逃走了,这小师弟真是神奇。”
“对,师父,这次青水浩劫,小师弟可谓是头功一件啊!”
魏四邻冷着脸,扶着一位门人勉强站起来。听着师父和门人如此夸耀冬涉川,内心掀起波澜。他甩开那门人,踉跄上前拱手施礼,岔开话题道:
“师父,如今青水已成黑水。疾恶瘴气被封在结界内,这显然是要我们自生自灭。岱渊虽地势险峻,料想不日也会被淹没。我们该如何应对?”
众门人听了魏四邻的话,也跟着担忧起来。这里面大部分人都已经内元受损,若是疾恶瘴气来袭,这等死的下场,还不比今日死去的那些门人。
雷焕听后眉心紧皱,如今这局面,若是指望外援,恐怕没什么希望。卓逸城虽是只身赶来,想必也是与其它护主通了气的。三圣能给他五气经天图,谁又会在这个时候替青水出头呢!
“黑水成了疾恶之地,但岱渊的门人不能成为疾恶之徒。如今我们也只能靠自己了。四邻,你带人把死去门人的残骸安葬了吧。”
“是,师父!您的伤……”
雷焕不等魏四邻说完,摆了摆手,背过身去。
冬涉川见他要走,好似想到什么,赶忙上前拦住,双膝跪地,拱手言道:
“师父,欠我的人情,难道不还了吗?”
魏四邻一听这话,气更不打一处来。
“小师弟,你怎么能跟师父如此讲话!赶紧退下,别坏了规矩。”
雷焕回身,冲魏四邻摆手。
“川儿,你说得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做人是要恩怨分明。这人情怎么也要还的。好,说吧,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