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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言子墨皱着眉,“你怎么会把这种词放在自己身上?”

叶湑嘲讽的目光在“烟火世纪”霓虹闪烁的招牌上停顿了下,“来这种地方的女人,有几个是干净的?如你所想,我这几年,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言子墨的眼睛里已经快冒火了,他捏着拳头,咬牙看着她:“为什么自甘堕落!”

闻言,叶湑冷笑着瞥过眼,说实话,她已经没了和言子墨争论这些的闲心,每次只要在那些财经杂志上看到他的写真亦或是名字,她都觉得心累,时间不早了,她现在还没吃晚饭,饿得肚子有点难受。

正巧言子墨的手机响了,他利落地掏出手机接起电话来,公式化的笑意浮上眉梢,清润温隽,染了时光的尘埃,原本的狂狷倨傲被打磨得珠圆玉润,这倒是叶湑所未曾预料到的。“李总,好的您稍等,我马上过来。”

絮絮地又多说了几句,叶湑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留下来听她不想听的话,看她不想看的男人,于是趁着空麻利地上车点火,拉下驻车制动器,油门一踩便熟练地将车开走了。

“叶湑!”言子墨挂断电话,人已经走了,他骂了一声“shit”,将手机摔在了二十米外的墙上……

因为是酒驾,叶湑只是在开离了烟火世纪之后,就近找了个停车位,然后拨通了安岑的电话。

“喂喂,叶子啊,怎么啦,我在睡美容觉呢。”安岑这货跟以前一样臭美。

叶湑揉了揉发胀的额角,“你过来一趟,我喝了点酒,暂时不能驾车。”

一听到喝酒,安岑一个鲤鱼打挺,震落了满脸的黄瓜,拽起衬衣就开始利索地穿了起来,“好的好的,我马上来,咦,你在哪里啊?”

叶湑头疼地报了个地名。

安岑用右脸和肩膀夹着手机,两手给自己系着鞋带,“好的,我马上来。”

“安安……”叶湑顿了顿,对方登时感觉不妙,心提到了嗓子眼,便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道悠远的声音:“我今天……我看到言子墨了。”

大约有三秒钟,安岑没有任何反应。

然后,叶湑听到她爆了声粗口“我靠”,“他妈的渣男竟然还敢回来!叶子,你怎么跟他说的?”

怎么说的?她好像说自己“肮脏”来着,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来着……叶湑有些苦涩地坐在车里,将额角又揉了揉,饮酒真能误事啊,她怎么这么会长他人志气呢。这些话不能叫安岑知道了,否则她一定又要大肆渲染一通,然后噼里啪啦地放炮仗说她没出息。

对于言子墨,她似乎比自己还恨呢。

安岑赶到的时候,叶湑已经躺在主驾驶位上睡着了,安静妩媚的一张睡颜,却皱着纤细的眉,仿佛睡得很不安稳。安岑有点心疼。

妈的言子墨,当初既然将叶湑伤得这么深,你还好意思回来?你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死在国外呢?

三年了,连个电话都不打,这样的男人,真他妈人渣!

叶湑睡醒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她现在和安岑合租的一套房子,s市的新园区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段,两个人合伙租房子都感到有些吃力。屋子里的陈设当然就更简单,两个人上班的时间不大对得上,所以吃饭也都是各吃各的。

这个点儿,估计安岑也已经上班去了。

叶湑此刻纵然换了睡衣也还是一身酒味儿,她皱着眉头去浴室里洗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冰箱里的食物不多,一袋方便面,再加一颗鸡蛋,这就是她一贯吃的早餐。

没有食欲,只是随便吃了几口,雪白餐桌上的手机就摇摇晃晃地响起来了,她眯着惺忪的眼,顶着一头蓬松湿漉漉的长发,意兴阑珊地接起了电话。

“喂,叶湑啊,起来了吗?”

叶湑登时一个激灵,睡意醒了大半,“嗯,小叔。”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悲苦颓丧:“小湑,后天就是你爸的忌日,你看看……”

“我知道了!”叶湑真是被言子墨气晕头了,居然会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需要小叔来提醒,她惭愧懊恼地放下手里倒腾不休的筷子,“好的小叔,我一定回去,明天就到。”

“嘟——”手机挂断,叶湑一个人寂寞地踩着双人字拖,侧过眼眸,高大的落地窗,纱帘半拢,窗外流云浅淡,这带红色的建筑物连绵起伏,园内油绿的法国梧桐斑驳了绚烂的阳光,而叶梢间漏进来的,正一缕一缕地辉映在光滑如腻的瓷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