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汶川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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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小强不止一次地催我回M城去，每一次我都极力找理由拒绝，时间长了，他催促的次数多了，最后当他再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我干脆撂挑子走人，不理会他，慢慢的，他也就不再问了，我知道他这是害怕的表现。
我也知道我又一次伤害了他，又一次让他对我胆颤心惊，我很内疚，也很难过，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控制不了对他厌烦得要发火。
“巧巧，我们走了啊。”下班了，大家伙纷纷给我说着再见。
“嗯，拜拜，下午早点来啊！”我礼尚往来得应着。
今天下午中午不算忙，大家伙都下了个早班，佳佳也收拾完东西和几个姐妹们逛街购物去了。今天恰巧该我值班，一同的还有两个服务员和后面厨房里的两个厨子。
靠门的桌子上还有两个客人，所以我只能乖乖地在吧台前坐着，两个小服务员也拿着抹布忙前忙后打理着之前顾客用过的桌子椅子。
我刚清点好了上午的业绩，锁了抽屉，拔了钥匙，却突然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很快连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大厅里噼啪噼啪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我抬了头慌张地望去，外面大街上行人也开始乱了，车辆行人越来越靠拢，他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全都大乱了阵脚。
靠门桌子上的两个客人好像也发觉了异样，四下里看了一遍，也突然拔腿就往门外跑，连筷子都顾不上放下，一同跑出去的还有店里正值班的两个服务员和两个厨子。
我又仔细看了看大街上，看情形，即不是车祸也没有人打架，我搞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连同吧台的电脑也开始晃动得厉害了，紧接着我身后的柜子上摆放着的各种酒和饮料都挨个地往地下倒，墙角处的大立式空调也歪歪斜斜像是也即将就要倒塌。
高三时侯的一个晚字习上，全班同学正紧张地复习着工课，突然传来歇斯底里的猫叫声，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震耳的响声。我记得那个时候有个靠墙坐着的同学听到声音后立马打开了窗户，然后便听他大声叫道：“哇，冰雹耶！”
随际我们班里几乎所有的同学都立马爬窗口探了脑袋去看，我也有伸手出去，一颗豆大的冰块正好落在我的手心上。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冰雹，虽然是在夜里，而且整个过程其实只持续了两分钟，但是那一夜的辽阔声响已然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底里，那声响就和此时的强烈摇晃所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正当我以为这也是一次更为强大的冰雹的时候，已经跑出了店门的服务员小小又突然冲了回来，只见她直接奔向吧台我正站着的位置，然后拉起我的手便直往外跑。
大街上已经到处都是人，挤得满满当当的，大家伙都各自叽叽喳喳地在说着什么，我一个字儿也呼不清楚，只觉得这样的呼闹好是憋闷得慌。
四面八方还有人在急匆匆地往人群方向跑，周围楼房里、菜场里还有那些窄小巷子胡同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因为这突然的地动山摇吓得魂飞魄散。还有的人正午睡着，被摇醒了，也顾得其它，穿着睡衣穿着裤衩就跑出来了，更甚者还有人正洗着澡呢，身上的肥皂泡泡都来不及冲洗掉，光着身子也冲了出来。
我明明看见有一个房子上的圆形凉亭被摇晃得就要倒下来了，可是双腿却像被满满当当地灌了铅，重得我一步也迈不动，更可怕的是看着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我竟然不知道要往哪里才能逃跑。
大地越是震动得厉害，街上的人群就越上慌乱，都哭着喊着不知道要往哪里跑。厨房值班的厨子恰好是佳佳的男朋友卢刚，跑着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见我还未反应过来便又跑了回来，拉着我跟随着大部队一同奔跑，被他一同拉着的还有刚刚把我从店子里拉出来的服务员小小。可是到处都是昔日繁华的街道，交错复杂，两旁也全都是高楼大厦，我们跟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像三只无头苍蝇胡乱撞着。
这样的感觉是害怕的，这种恐惧我曾在梦里见过，深邃黑长的巷子，看不到头也见不着尾，背后面还有个可怕的黑影一直紧贴着我奔跑的影子追着我，要命的是，我那奔跑的腿脚却是怎么也跑不完那条黑黑长长的隧道一样的巷子。
如今这地动山摇虽然只持续了两分钟，但我却觉得它长得和我的梦镜一样，我满身是汗，满手是水。
“这太可怕了！”人群中有太多的人都这样叫了起来，紧接着我便看见几乎所有的人都掏出了手机焦急地要拨打给他们心中最最牵挂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将电话打通了，震断了大的所有信号。
我是第一次遇见，第一次见识到的无比威力，也第一次因为而害怕不已。
第一次我内心绞绞地开始牵挂，牵挂正呆在四层楼高行动不便的奶奶和三婶，还有那个刚刚出世的小婴儿；牵挂正在学校上学的弟弟妹妹；牵挂身在老家的爸爸妈妈、弟弟、爷爷还有刚刚才回去的小婶。一想到这些亲人们的面孔，我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流，这眼泪是酸的，酸得我心绞直痛。
我顾不上危险也不顾不上别人的阻拦，跑回店里骑了自行车就往家里猛蹬，等我蹬到家楼下，房东一家三口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乡下避几天。
我顾不了其它，扔了车子就往楼上跑，小叔今天*，二楼没有人，我又一口气奔上四楼，可是当我推开门看到的却是一屋子的和平、镇定和安详，仿佛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丁点儿也没惊动着他们。
奶奶正煮好粥往桌上端，孩子哭得厉害，三婶抱着他在屋里左右跺着步弟妹们也正被三叔从学校里接了回来，表弟完全一副天真的模样使得我哭笑不得，倒是表妹好像真有些受了惊吓。
“奶奶，你们这是在干嘛呀，还不收拾东西赶紧逃啊？”我把嗓子提得老高，生怕屋子里有人会听不见的焦迫急耐。
“急什么急，逃命也要等填饱了肚子再说。”奶奶冷不丁得蹦出这么句话来，让我很是吃惊。
“婶，你也真是的，奶奶不知道，你怎么也不劝劝她呀，所有人都逃命去了，连房东一家都*去乡下了，你怎么也跟着奶奶瞎镇定呀？”我又把目光转移到了三婶身上。
“急，怎么不急呀，你不知道我都被吓哭了呢，那脸上呀青一块白一块，光想相我都不宁中以汗毛坚来。”三婶也开始中讲述起那一刻好了以后惊吓情形。
“那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儿有准备饭吃？”
“你奶奶说得对，现在外面都在逃命，一路上你该比我们看得真实吧，堵得厉害吧，我们呀好好把肚子填饱了，才拖得动这一屋子的孩子往外跑呀。”
奶奶和三婶的镇定是我始料不及的，可是也让我心里宽慰了不少，索性也动手帮着奶奶盛饭端菜，然后招呼两个孩子上桌吃饭。
手机一直没有信号，最好的有线电话也是断断续续，让人心里烦躁不已，好不容易手机里有了两格信号，可是已经是半夜两点了，未等我拨号过去，爸爸已经打了过来。
“巧巧，怎么样，你们都还好吧？”爸爸的声音焦急得不得了。
“嗯，我们都还好，你们呢，报道说这次震源在汶川，离咱们家那么近，家里房子还好吧？”
“没事，家里地方宽敞，不会出什么事的，吃喝也都缺不了，倒是你们，城里最危险了，一摇起来，你们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你妈和你小婶都着急得哭了，告诉你两个叔叔，要实在不行，干脆载着你们，*回来吧！”
“嗯，我知道，爸，你们一定要小心了，你们……”话没说完，电话里便没了声音，是信号又断了，这一时刻我才感受到随时都有可能生离死别的痛苦，就如电视里演的一样，惶惶恐恐、昏昏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