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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完毕,司徒清枫给坟墓添土锄草后,又独自与"母亲"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带着桃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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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漫步在蜿蜒的山间小路上。现在是初夏,山上草木繁茂,山涧流水淙淙,林间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令人神清气爽、心情愉悦。

司徒清枫欣赏眼前的美景,脑海里却盘旋着一个疑问:"那个送白菊的人是谁?为什么今天没有出现?他(她)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见司徒清枫一路沉默,桃红只道她想念母亲了,也没敢多问。

幽静的山林间传来一阵箫声,箫声忽远忽近,曲调欢快流畅,如行云流水,似群山环绕,婉转动听,绵绵不绝,仿佛在谱写一曲催人泪下的《凤求凰》。就在司徒清枫沉浸在美妙的箫声中时,曲调骤转,箫声一下子变得低沉缓慢,传递出种种情感:痴迷,温存,缠绵,哀婉,悲怆,孤寂,绝望,怀念……吹箫人似乎在倾述心中无尽的相思,又似在追忆遥远的往事,将人引入一种惆怅满怀的忧伤情绪中……司徒清枫被那独特的箫声吸引住了,一种强烈的好奇感令她产生了一探究竟的欲望。

司徒清枫称口渴想喝水。桃红听见山涧有流水声,连忙拿起水囊去取水。

司徒清枫歉疚地看着桃红的背影道:"小心一点。"桃红回头微笑:"小姐暂且忍耐一下,我很快回来。"见桃红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司徒清枫抱歉地在一旁的石头上留下几句话后,随即离开了。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司徒清枫寻着箫声而去,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木屋屹立在山顶的绝壁上,木屋上面挂着一块木匾--悬楼。屋下方圆数十丈的地上,种植了成片白菊,那些菊花含苞待放,一个身穿玄衣的人长身玉立背对着她,在园中忘我吹箫。旁边一块大石头上刻着两个飞龙舞凤的草书:离苑。

离苑?好奇怪的名字!

司徒清枫更加好奇,为了每年的这一天,司徒世家特请人在温室中种植了菊花,以确保白菊在夫人生忌期间开放。这人是谁,竟然在山上种植这么多菊花?他又是用什么方法令这些菊花在初夏时节开放的?

目光投向离苑中的吹箫人,那人正沉浸在自己的箫声中,背影孤傲,长发飞扬,辨不清男女,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司徒清枫默默地看着那个萧索身影,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令她不忍惊扰画中人。

更令她称奇的是,那些原本含苞待放的菊花,居然在箫声中悄然绽放!

就在司徒清枫呆怔的片刻,箫声骤停。吹箫人手指轻扬,手中随即多了一根白丝线。丝线如长了眼睛一般,将那些绽放得最美的菊花一一采下,瞬间捆成一束清雅夺目的白色花束。

几年来的猜测仿佛找到了答案,慕容清墓前的白菊,应该出自这里。

吹箫人依然伫立在白色的花海中,背影孤寂傲然。令司徒清枫没料到的是,箫声再次响起,箫声中吹出了如狂风骤雨,飞砂走石,惊涛拍岸……箫声中竟藏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浓浓杀机!

离苑里那些初绽的白菊,刚才还淡雅芬芳,顷刻间却随着箫声的起伏纷纷凋零!

司徒清枫震惊万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晕头转向,气血上涌,只觉得口中一阵腥甜,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吹箫人这才转过身子来,绝世风华的脸上露出一丝漠然!

那是一张超越了男女界限的完美脸孔!雕塑般的深刻优美面孔,却有着柔和的线条。

他有着一双深邃眸子,宛若天上的星辰,闪着冷寂孤独的光芒。

他有着一张魅惑人心的唇,雕刻一般,冷清孤寂,傲然诱人。

只是,这一切,倒在地上的司徒清枫无法看见。

男子唇角勾起一个漠然的弧度,甚至没看地上的司徒清枫一眼,带着那束白菊风一般消失。

玄衣人刚走,木屋里飞出一个青衫男子,男子探了探司徒清枫的鼻息,毫不犹豫地将她带回了木屋。

半个时辰后,玄衣人回到木屋,惊世风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悲喜。

青衫男子心虚地看了玄衣人一眼。

"我见这位姑娘一直昏迷不醒,就把她带上了悬楼。"玄衣人目光清冽冷漠,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在自找麻烦。"声音如他的人一样,冰凉彻骨。

"师父!"青衫男子低声道,"她只是一个无辜者的好奇者。"玄衣人清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是她自找的,任何私闯离苑的人,必须死!"玄衣人不由分说,扬掌欲落。

青衫男子见状,连忙跪下。

"师父,念在她没有武功的份上,您就饶了她吧!"玄衣人一脸愠怒:"你竟敢违抗我?"青衫男子浑身一颤,一个紫色的香囊从袖口骤然滑落。

玄衣人见状,掌风急转,将香囊吸入手中,幽暗的眸光中暗藏汹涌的激流:"哪里来的?"青衫男子担忧地看了一眼榻上的女子:"我在她受伤倒地的地方发现的。"玄衣人看着菊花下的字,握住香囊的手一阵痉挛,清绝的脸上掠过一丝极痛楚,又极甜蜜的表情,重复着一句话:"白菊为凭,挚爱一生……白菊为凭,挚爱一生……"青衫男子见状,略微一怔:"师父,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看见师父如此反常。

玄衣人惊觉一般看着榻上的司徒清枫,疾步来到她身旁,仔细端详起来。

青衫男子发现,师父一向孤寂的眸光中居然流露出一丝温柔,微凉的唇角滑过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

师父原来会笑!

他笑起来,居然如春暖花开一般,温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