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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戚长殷掌握着多么巨大的财富,此时的他,和所有的病人家属一样。霍尔曼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他在梦里喊了‘妈妈’,并且不断重复‘妈妈,我没有生病,真的没有’这句话。”页脚被手指折卷,戚长殷习惯性地保持声音的平静,但语气中依然泄露出了几分难过,“我认为心理测评对长安已经不再适用。”

他的弟弟,明显还陷在当年的噩梦里,一直没能走出来。而不是像测评表上显示的那样,伤口已经结痂愈合。

“当然。”霍尔曼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注视着面前气场强大的男人,“我不得不纠正您的一个观点,您一直将您的弟弟看做一个尚未成年的男孩儿,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比你所想象的要强大很多。当然,与此同时,他内心的封闭性也更高。

在袒露伤口、得到他人的同情及保护,和封闭内心、自我保护之间,他选择了后者。所以,我们都不是他完全相信的人,当然不能了解到他真正的内心状态。”

戚长殷苦笑,缓缓地靠在椅背上,“是啊,我不能,即使父亲还在,他也不能。我们都没有资格。”

戚长安正在和徐洛阳一起收拾行李箱。

自从打开行李箱,看见里面大半都是吃的以后,徐洛阳对戚长安的定位,瞬间就“噌噌”地上升到了知己。他像小松鼠一样,勤勤恳恳地把吃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好,然后张开手臂环抱住,幸福到晕眩——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吃素,晚上的五花肉和烧烤也都忍住没吃,就是为了空出脂肪存储空间,来迎接戚长安带回来的特产!

“你先忙你的,我把这些搬出去放好,夏天食物容易坏。”

戚长安原本还想和徐洛阳说说话,但一接收到对方眼神里的期待,他就兵败如山倒,“好,有什么事就叫我。”

徐洛阳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把东西搬出去了。

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挂回到衣柜里,戚长安最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条木刻的小鱼,很袖珍,他在飞机上刻好的,准备明天拿到庄师傅那里,打磨光滑之后再送给徐洛阳。

拿着睡袍准备去洗澡,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梁丘?”戚长安接通电话,猜到梁丘应该是从他哥那里知道了他的行程。

“抱歉戚少,这么晚打扰您。”梁丘听出来戚长安还没休息,就接着说了下去,“昨天传出风声,说是张导的新电影里徐先生会被撤下来,换成一个叫石原浩的演员。正式通稿还没发,但石原浩在凌晨一点左右,发了一张在射击训练场的自拍照出来。我去查了,消息是从石原浩的经纪人吴毕那里传出来的。”

“继续。”

听清戚长安声音里快要结冰的怒气,梁丘心里瞬间一凛,果然自己这个电话打对了。

“吴毕手下带了三个艺人,一个是云舒,一个是石原浩,还有一个歌手。他人脉很广,下午在一家高级会所宴请了电影的两个主要投资人,应该是得到了口头承诺,所以晚上就开始舆论运作了。”梁丘小心地说到,“半小时前,相关的消息已经出现在了热搜前十。”

门没有关严,还能听见徐洛阳欢乐的哼唱声,戚长安看着窗外,想起之前徐洛阳微博上写的“睡不着”,通电话时,还问他喜不喜欢和他对戏,心脏就泛起了一阵钝痛。

“呵,”戚长安单手扯开了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窒息感才稍微缓解了一些。他声音低沉,眼尾带着几丝冷意,“第一,替我联系那两个主要投资人,约他们吃顿饭。第二,做个预案,如果这部电影的资方全撤了,需要投多少钱进去。”

电话另一边的梁丘听完愣了两秒——戚少这是准备,如果和资方意见不合,就干脆自己投钱自己拍?但他没敢多问,“好的,戚少。”

挂断电话,戚长安指腹摩挲着木刻小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打开微博,更新了六个字,“他不在,我退出。”

一门之隔的客厅里,徐洛阳正拿着手机,对着冰箱里摆放整齐的食物拍照,戚长安的微博更新就这么忽然地跳了出来——他之前将对方设置成了特别关注。

看着简短的六个字,徐洛阳感觉自己的心尖颤了一下。

————

徐闹闹的小情绪:

QAQ

但戚长安也兴致高昂地跟了上来,这就有些计划外了。

鉴于三天前,自己突然就成为了对方微博的唯一关注对象,已经受到过一次惊吓,所以这一次徐洛阳很稳地保持住了淡定。

小心地又偷瞟了戚长安一眼——呃,为什么正好就被抓到了!

“有事吗?”戚长安休息了几天,嗓子也缓过来了,声音好听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没事没事,就看看你。”徐洛阳大大方方地朝戚长安笑,马上就收获了对方的友好笑容一枚。

夭寿啦!这笑容——任世间诸多美色,皆为蓝颜枯骨,严肃地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十几二十遍,徐洛阳才稳住了自己蹦跶的小心脏,但接下来慢跑都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