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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列线前导舰素来就是敌方攻击的重点目标,更别说爱德华·弗农已然下了死命令,联合舰队众多战舰宁可冒着被“威燕号”、“威善号”等尾随在“镇城号”之后的清军战舰狂轰乱炸的威胁,也要拼力攻击“镇城号”,如此一来,“镇城号”显然便有些不堪重负了,这不,战列线对冲方才过了一半,“镇城号”已是连中了五十余弹,船上处处起火不说,吃水线处更是被联合舰队轰出了数个巨大的口子,纵使如此,“镇城号”依旧在一边蹒跚地前行,一边勉力地反击着,将一轮轮的炮火疯狂地轰向联合舰队。

“报告舰长,我舰底舱多处进水,已难挽回,沉没在即,请舰长明示!”

就在“镇城号”冲过了“胡德号”的炮火拦截不多久,战舰终于是再无力支撑了,原本在底舱处负责抢修的三副不得不赶紧冲上了前甲板,将噩耗报到了正在指挥作战的舰长林双荣处。

“娘的,命令:全体都有了,弃舰!”

尽管极其的不甘,然则身为舰长,林双荣却是不愿也不能让手下众将士们作无谓之牺牲,只能是恨恨地一跺脚,下达了弃舰的命令,只是他自己却并未下船,而是大步行到了舵手室,严令舵手弃舰,而后亲自操舵,拼尽全力地将沉没在即的战舰转¥了个方向,缓缓地驶离了战列线,有若冲天火炬般向联合舰队冲了过去。

“轰,轰,轰……”

“镇城号”正前方正是大不列颠战舰“百眼巨人号”,这一见“镇城号”歪歪斜斜地直冲而来,自不敢真让其搅乱了自家战列线,哪怕明知道“镇城号”其实已是难逃沉没之命运,可还是不得不全力开炮射击,一通子狂轰乱炸下来,本就已力不能支的“镇城号”终于是再也无法保持前行之姿态,在海面上晃荡了几下,便即打着旋沉入了海底,舰长林双荣虽是随舰自沉,却奇迹般地逃出了生天,仅仅只受了些不算太重的伤。

“通令各舰,为‘镇城号’复仇,给老子狠狠地打!”

眼睁睁地瞧着“镇城号”被击沉,王长庚的眼珠子当即便充血变的个通红,双拳紧握着,从牙缝里挤出了道命令。

原也不用王长庚下令,清军将士们全都打红了眼,不断地将复仇的炮弹一轮轮地射向联合舰队,在这等强大的炮火急袭之下,最先倒霉的便是联合舰队中那四艘滥竽充数的巡洋舰,双方对冲方才过半,“蔷薇号”、“维纳斯号”、“月光号”、“宁静号”先后被清军战舰击沉,更有数艘中型战舰被清军打得四处火起,当然了,清军也不是没有损伤,除了“镇城号”战沉之外,更有“威燕号”、“威善号”等多艘中型战舰受损不轻,战事至此,已到了白热化之程度。

“报告将军,渤海舰队王司令发来急电!”

就在战事正酣之际,一名通讯官急匆匆地从船舱里冲了出来,手捧着份电文,疾步抢到了王长庚的身旁,高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念!”

一听是渤海舰队来电,王长庚的眉头当即便是一皱,并未伸手去接电文,而是语带一丝不耐地吐出了个字来。

“是,渤海舰队来电曰:我部正在全力加速,预计半个时辰左右赶到战场,望贵部拖住残敌,以达成全歼残敌之目标,此电,渤海舰队司令王燕侠。”

王长庚既是放了话,那名通讯官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恭谨地应了诺,高声将电文宣读了出来。

“哼!通令各舰,就说半个时辰后,渤海舰队必到,不想战功旁落的,就给老子玩命地打!”

论起来,王长庚与王燕侠本是堂兄弟,都是海军中的元老,不过么,在战功面前,亲兄弟也须得明算账,自忖已占据绝对战场优势的王长庚自是不愿将到手的功劳分润出去,但见其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已是杀气四溢地下了将令。

“是!”

听得王长庚这般下令,那名通讯官自不敢稍有迁延,紧赶着行了个军礼,匆匆便回电报舱拍发电文不提。

清军官兵们本来就已在拼力厮杀了,再被王长庚这么封电文一刺激,当真是将吃奶的力气全都用了出来,火炮的装填速度陡然提升了一大截,各舰炮火几乎是不停地怒吼着,一枚枚威力巨大的爆破弹、开花弹有若狂风暴雨般向风雨飘摇的联合舰队狂轰了过去,如此一来,本就处在下风的联合舰队当即便倒了大霉,仅仅只是一个照面的对冲下来,整个联合舰队便已被打得个半残,战前的三十一艘战舰只剩下了二十三艘,还大多带着或轻或重的伤,反观大清东海舰队,不过只战沉了两艘战舰,另有四艘重伤退出了战列线,双方间的胜负已是不言自明了的。

“命令:第一、二、十七、十八分舰队向前推进,挤压敌舰队之机动空间,其余各舰即刻转向,不给敌以喘息之时间!”

尽管先前一战取得的战果不算小,然则王长庚却并未因此而稍有松懈,一待双方舰队交叉而过,他便已是紧赶着下达了两道命令,旋即便见原本在战场两侧游曳机动的四支分舰队纷纷开始向中间挺进,进一步压缩战场空间,而战列线上的各战舰也纷纷开始了调头,准备与联合舰队再次进行战列线之对决。

“报告将军,葡萄牙与西班牙舰队退出了阵列线,他们投降了!”

就在清军作出战术机动的同时,爱德华·弗农也在进行着战术调整,只是不等其将命令下达完毕,阵列线的尾端突然传来了一阵响似一阵的喧哗声,爱德华·弗农的眉头当即便是一皱,正要开口发问,就听高大桅杆上的瞭望哨高声嘶吼了起来。

“该死,这帮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