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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季从厕所里出来,在餐桌旁坐下,看着面前放着的红枣枸杞粥,慢慢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巴里。

甜甜的,糯糯的,香香的,滑进胃里,温暖又舒服。

扭头看向还在厨房里忙碌的刘锦竹,萧季突然鼻子发酸。这半个月来,刘锦竹包揽了家里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白天去上班,下班后直接买了菜回来,都是萧季和米修爱吃的,每天不重样的做,最简单的都是四菜一汤,吃了饭收拾桌子,洗碗,尽管米修多次劝阻,可都没有用,她还是温柔的,不知疲倦的做着这些事。早上更是早早的起床,先把衣服洗了,然后做早餐,等米修吃好了上班之后,她还会抽空简单收拾一下家务,一切妥当之后,才去上班。萧季有好几次想对她说,自己在家里呆着,这些事她做就可以了。可是她没有说出口,萧季竟然自私的认为,她这样挺好的,或许可以弥补这么多年她的空缺,或者是填补她心里的空缺。

她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刘锦竹这样做,她并不怎么想制止。

相比萧季此时心里的温馨,孟蕊可就不怎么好受了。自打刘锦竹走后,她家里就没有一天不是阴霾遍布的,她爸爸更是下班回家后,就把自己关进书房,忙工作忙到凌晨,也不去卧室睡觉,在书房的沙发上凑合着,都半个多月了,每天如此。从刘锦竹离开后,他几乎就不进卧室了 ,不知是不是怕触景生情。

孟蕊端着早餐,轻咬着下唇。她承认那天她是过分了,从在学校里被萧季打了一巴掌后,她就一直憋着一股火,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也不知道该向谁发泄。白天在学校里上课,她和同学相处也不融洽,很多同学都已经不跟她说话了,老师也是看在她爸爸的面子上,否则也是不愿意理她的,她都感觉得出来,心里就更窝火了。回到家里,看见刘锦竹,她就会想到萧季,想到那一巴掌,想到米修对她说的话。对刘锦竹她自然是没有好情绪了,她也知道迁怒不对,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也在忍耐,可是总是在发泄的边缘,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她就可以大发一顿脾气。那晚根本就不是做什么菜的原因,她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把心里的火发出来,其实她没想着要怎么样,可是话一出口,她就控制不了自己了,说的话也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没有分寸。事情过后,她也懊恼后,也后悔过,可是,她真的管不住自己。

那晚,她跟爸爸说,要萧季离开米修,其实也是气话,她知道就算萧季不在,米修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但是她就是气不过啊,为什么他们都爱萧季,就连刘锦竹都是。这些年的相伴,她早就把刘锦竹当做自己的妈妈了,她真的受不了她对萧季比对她好。

孟蕊更是没有想到,刘锦竹就那样离开了,走得那么干脆,不要她和爸爸了。

按捺下心里的难过,孟蕊推开书房的门,看见孟学东果然缩在沙发上,蜷着双腿,衣服都没有换下,手掌撑着额头,一脸的倦容。

孟蕊轻轻走过去,把早餐放下,心疼的看着爸爸。不过半个月,她爸爸竟然都瘦了一圈了,眼底都是青色,脸颊微微下陷,嘴唇上都起皮了,苍白得没有血色。她真的好担心,爸爸会把自己搞垮了,要是没有爸爸,她要怎么办。

孟学东似乎是听见了响声,又或者是睡得就不踏实,睁开眼睛,拿掉额头上的手,眯眯眼睛,看清面前的是孟蕊。极快的掩去眼眸中的失望,冲孟蕊疲惫的笑笑,声音有些沙哑:“蕊蕊,怎么不多睡会儿。”

“爸爸,你怎么又睡在书房了,这里多不舒服。”孟蕊把孟学东拽起来,眼眶已经微微泛红了。

孟学东摸摸孟蕊的头顶,说:“最近工作太忙了,爸爸会注意的,蕊蕊别担心。”其实刘锦竹走后,他去过她的单位,知道了刘锦竹已经 找好了房子,还知道了她现在和萧季住在一起。孟学东也没有那个颜面去见她,只得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她家楼下,静静的待一会儿,看着光亮消失,黑了下来,他再离开。回家后,他也不敢进卧室,看见里面关于刘锦竹的一切,他就会呼吸困难,心里顿顿的疼。

“你早就这么说,还不是睡在这里,爸爸,你要顾着自己的身体,我现在只有你了。”

“傻丫头,爸爸还要照顾你呢,不会让自己病倒的,别担心。”

“嗯……”孟蕊轻轻应下,她知道爸爸今晚还是会这样的。

“趁着暑假,你也没别的什么事情,把东西收拾一下,下个月爸爸带你去新加坡。”孟学东按按眉心,平静的说。

“去新加坡?去度假吗?”孟蕊有些吃惊,问道。

“不是,我已经向总公司申请了,以后我们就住在那里了。”

“住在那里?”孟蕊重复一遍,紧接着问道:“那锦竹阿姨呢?她跟我们一起去吗?”

孟学东眸光瞬时暗淡下去,没有回答孟蕊,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抓紧时间收拾好,我去上班了。”

孟蕊目送爸爸离开,心里愈发的沉闷,他们要去新加坡了,那锦竹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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