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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事情明显颠覆了常识,已经无法用任何科学理论来解释。谢浩然下意识的想到了传说。他身体颤抖得幅度越来越大,以至于站在附近的人都能看见。

“这孩子受惊吓了。”

“可能是着凉了。就算现在是夏天,也不该大清早的什么也不穿就跑出来。赶紧把人带回家去吧!找件衣裳给他披上。”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给着各种建议,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杨正菊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她连忙松开胳膊,半拥半搂着谢浩然,连推带拉带着他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嘴里忙不迭说着:“跟二姨回家,有什么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开挖掘机的那个男人被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直到旁边的人提醒,他才猛的反应过来,战战兢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用颤抖的手点开号码。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跟自己老板说一声。

谢浩然机械地迈动脚步,仿佛傀儡一般跟着杨正菊走。

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

脑子里面有两股无比强烈的思维正在纠缠徘徊。

第一:杨正菊想杀了我。

那台挖掘机虽然涂着拆迁公司的标志,但肯定是杨正菊叫来的。她知道我在小楼里面,想要趁着我睡觉的时候把楼推倒,把我生生活埋。到时候,只要来个死不认账,把所有责任往拆迁公司身上一推就行。

第二:就是那块从西山龙门下面捡到的黑色三角形石头,以及之前在自己脑海里出现的那个声音,吾乃文昌帝君。

……

三旗村的所有村民都选择了村落附近的一个居民小区作为临时居所。这些年到处都在搞征地拆迁,新房建的又多又密。谁也不知道一夜之间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房地产开发商。诡异的是,很多房子盖好了根本就卖不掉,价格还高得出奇。就像一个年过半百相貌丑陋根本连看都没人看的老处女,偏偏还要在相亲的时候高调拿乔,傲慢的表示:我要嫁的男人必须是亿万富翁,貌比潘安,有经天纬地之才。

村民们租住的居民小区就是这样的一个空楼盘。因为无人问津,全部都是没有装修过的毛坯房,所以租金很便宜。

杨正菊租的房子在六楼,朝南的那一面临街。坐在小板凳上,隔着厚厚的玻璃墙,看着脚下那些大小如同香烟盒般来来往往的车辆,谢浩然略微平静的心,再一次加快了跳动频率。

也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生死惊吓,又或者是那块一直被攥在手心里的三角形黑色石块,谢浩然忽然发现自己听觉变得特别敏锐,就连杨正菊和她的丈夫马国昌在厨房里小声嘀咕,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杨正菊的声音不再是那么尖厉,被刻意压制着,其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愠怒:“那个小杂种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没想到连这样都整不死他。说起来,也是开挖掘机的那个家伙太笨,要是他动作麻利点儿,谢浩然那个小杂种根本跑不掉,早就被活活压死。我算计得好好的,就算人死了也也找到不到咱们头上。现在,全被搞砸了。”

马国昌性情很是暴躁,音量也要比杨正菊更高:“那现在怎么办?下个星期拆迁公司就要开始核对姓名发放补偿款。那可是好几百万啊!”

听到这里,谢浩然只觉得心里一紧。虽然是夏天,太阳也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暖烘烘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他还是觉得整个人仿佛如坠冰窟,浑身上下都有一股说不出的可怕寒意。

原来是这样。

欺负没爹没妈的孩子,的确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啊!

谢浩然父亲是外来户,母亲这边除了二姨杨正菊,还有一个大姨杨显兰。几百万拆迁补偿款的好处全部落到一个十七岁孩子身上,天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在私底下害了红眼病?

厨房方向再次传来马国昌凶狠低沉的声音:“抓紧时间宰了他吧!今天是星期天,下午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把他带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来上一刀,挖个坑就埋了。”

杨正菊的声音森冷无比,阴测测的:“小浩聪明得很。他恐怕不会老老实实听话跟着你走。这样好了,家里还有些安定片,我给小浩煮上一碗红糖鸡蛋,就说是给他压压惊。只要他睡着了事情就好办。”

马国昌的声音充满了疑惑:“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有心思给他煮红糖鸡蛋?”

“你这个憨货!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你以为附近周围就没人盯着咱们?你以为把小浩骗出去弄死警察就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杨正菊声音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先把小浩骗回家里来,好吃好喝伺候着。我好歹也是他的二姨,说话也管用。我知道有个土方,整出来的药水可以让人喝了以后变成哑巴,你不是还有个远房亲戚在西郊那边的精神病院里上班吗?到时候咱们打着“治病”的名义把小浩送过去,反正他说不出话来,再给你那亲戚塞点儿钱……哼哼!就算是正常人,也得变成疯子。到时候,小浩名下的那些拆迁补偿款该怎么用,还不是我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