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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诚已不再是当年初至燕都的稚龄孩童,对支离破碎的言语稍作串联后便惊出一声冷汗。可他也明白父亲心下的苦楚,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背井离乡,改换姓氏。

三日后,季礼重新上朝,半点不见在屋里的颓唐之色。端宁帝对病了数日的重臣稍作关心,接着又开始头疼朝堂之事。

先前的感觉至今已经太过明显,乔锦笙心下雪亮,朝中的确隐隐拧成了一股势力在和自己作对。

是为了什么?

她反复思量却不见答案,最后只得从自己倒下后最受益的人去作考虑。被收服了关在宫里的姐姐只能算半个,剩下的……三皇子?二皇子?

但景宁帝的遗诏上明明白白写着她的名字,二皇子就罢了,三皇子被圈多年哪有能力勾结朝臣。至于二皇子,乔锦笙眼神一暗,白家不也早就衰落了,而且自己先前不是同二皇子……

或者是安乐、安平和安顺三王?

乔锦笙的头更疼了。

尤其是安乐王很快称病不再上朝,私下里已数次对着端宁帝表忠心:谁都知道弟弟我是帝党,当年早早投了端阳府的交情陛下您忘啦?五弟六弟咱会好好看着的,陛下只管专心肃清朝臣就好。哦对,陛下若是信弟弟,弟弟就给您帮忙。

乔锦笙踌躇着,没有点头。

安乐王眸中异样情绪一闪而过,很快安平王安顺王一起病倒。端宁帝给三府各派了御医,接着继续面对满案折子磨牙。

乔锦笙倒是想一口气把那群人砍个干净,但别说主谋尚未出现,就是一年前对南国用兵的教训也教她没有盖印的勇气。无人可用的情况她再不想经历第二遍,对着朝中大臣扒拉来扒拉去,端宁帝开始畅想下次科举。

可在乔锦笙没有注意的时候,那股子劲却自发的散了。

重新回归令自己安心的朝堂,女皇陛下颇不适应。

……也许是报应吧,她好不容易适应,就又开始了。

人员上出了些许变化,事实上乔锦笙连究竟有什么人参与其中都是通过折子上陈述之事缓缓判断的。要说她并未严办的最重要缘故却是那些官员大多并不身处要职,可此刻乔锦笙还没注意到自己心态的问题。

这么反反复复的折腾下来,端宁二年过完了,端宁三年开始。永宁宫里的昭阳公主和信阳公主以一种极其微弱的速度亲昵起来,连带的还有季礼之子季诚也开始崭露头角。

过年的项目照例是那些,乔锦笙身边的女官却换作她人。昔日的小宫女柔嘉最是乖顺不过,连带的乔蔓也挺喜欢她。

不过这份喜欢并未表露太多,乔蔓私下里曾对柔嘉道:“陛下的性子……”

柔嘉深以为然,不然先前的绿竹姑姑怎么被无端贬斥了呢?

与南国交接处发生冲突的折子再次摆到端宁帝眼前,乔锦笙很怀疑那根本就是照着三年前的上奏陈条又抄了一遍。对信阳公主的看管之事倒是被提出来了,不过众人左看右看,信阳公主像是满宫里只亲近昭阳公主一人啊。

认真算来,宫里也再没别人。

先帝的六公主八公主淡出众人视线已久,只有年节时偶尔露面。端宁三年初,六公主甚至向端宁帝求恩典要去京外山上古寺长住。乔锦笙没答应,她明白这是三皇子二皇子示弱的另一种态度。

端宁三年秋,为了次年科举而入京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满城客栈都不够书生居住。这种情况会持续到科举结束,季府也随波逐流的招揽起门客。

端宁四年,端宁帝上位后的第二次科举偏生闹出了舞弊之事。端宁帝大怒之下下令彻查,与此同时的是边境处变本加厉的动乱。

动乱自年初起开始,直至年末都未有停歇的趋势。这种情境之下,无人去在意秋末冬初时在季府侧门外停下的一辆马车。

季礼偕子季诚一同迎来人下车,那人眉目温润,却带了些病弱之象。随后跳下车子的正是先前常在宫中往来的白衣少年齐耀,他偏过身,小心翼翼的自车上扶下一人。

“师傅。”齐耀盈盈唤道。先前那人亦是侧头,唤了声:“师傅。”

接着面向季礼,道:“舅舅,”看向季诚,“阿诚已经这么大了?当年……阿诚还是个小孩子呢。”

季礼再也压抑不住,声带哽咽:“殿下!”

端宁四年末,乔锦笙终究是忍无可忍,撤掉边关官将的同时自京调出兵马往边界去。新任的官员将调查结果递回京,却是南国之人乔装之下故意挑衅。

端宁帝咬牙,怒的手都在发抖。乔蔓偶尔会劝她一两句,大多时候也就随波逐流。这些年的昭阳公主很有几分当年在端阳府的气度,姿容冶丽。

“最多不过是……锦笙,当年你不是做的很好吗?”乔蔓眼神幽幽,“那宣德帝不过双十之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