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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到他稚气未脱的脸时也就释然了，耐心解释道：“小哥长在西方，又未曾接触过官场，不知道能成为有品级的官员意味着什么也正常。”
林小野来了兴趣：“还请取直兄给小弟解惑。”
他倒是想了解一下大唐官场的情况，毕竟以后是要在大唐混，多了解些东西没坏处，况且他是第一次进入体制内，听听张正这个老油条的建议也不错。
只是张正接下来的句话把他听呆了。
“想要成为官员只有两条路，要么出身或投入豪门大族，要么以军功晋升，没有其他的途径。”
张正艳羡道：“寒门难出贵子，没有豪门的举荐，像你这样直接成为官员的人很少，你很幸运，入了太子的眼便有了机会。”
“某在崔明府手下供职六年有余，却是连吏员都不是，只能期望有一日能得到崔家的举荐到某地任一任的文案或是司库官，以此来敲开官场的大门。”
“某出身泾阳张氏，在泾阳算的是耕读传家的乡绅名望，家族为了供我读书，耗费无数，希望某能出人头地，但某家中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读书读到家道中落，可结果是什么？”
“是某不得不混迹与府衙，谋求一丝入仕途的机遇，某在在等，等崔家的举荐。”
张正说道这里，眼圈泛红：“某知晓机会渺茫，时刻想着在崔明府前表现，就是想给后人一个好的起点。犬子也在读书，某卖掉了乡间大半的祖产将他送入崔氏的族学就读，为的便是若某不能出仕，犬子可以靠着崔氏族学的关系得些照拂，不用想某这样劳心劳力......”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林小野感慨了一句，却是有了更多的不解。
“取直兄，不是还有科举吗？我看你的学问不错，考个经科之类的功名不难啊，为什么你宁愿做个幕僚也不走科举的路子？”
张正笑了，笑得有些凄楚。
“某考过两次科举，一次明经，一次明法，考明经时没有行卷，落榜而归，考明法时投卷到治书侍御史孙伏伽府上，孙御史向吏部推荐了某，某也入了榜，可某苦等两年也未能受官，不得已只好另想办法了。”
林小野好奇道：“不应该呀，孙伏伽乃是御史，按理说经常会见到皇帝，推荐个把官员应该不难才对，为何你受不了官职？”
“因为孙御史出身寒门，争不过那些世家大族！”张正咬牙切齿道：“从前隋开皇年间科举出现，真正能从科举走出来的寒门官员极少，若要做官，首要看的还是门第，世家不仅把持着学问，还把把持着科举的选拔结果，他们在朝堂上只手遮天，选出来的官员多是士族子弟或是亲近士族之人，除非是有考生非常幸运的得了皇帝的垂青，否则即便是如孙御史那样惊才艳艳之人也会受到打压。”
林小野从系统那里得知世家门阀的厉害，没想到他们会厉害到这种程度，垄断官员选拔机制，想想就可怕！
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世家门阀的强大。
他现在也能理解为什么李世民要把自己安排到兵器监了，那是军方的地盘，世家插手不得，而且八品小官也引不起世家的注意，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在大唐当官不容易，小哥可要抓住机会。”
张正收拾了低落的情绪，说道：“不要小看八品的官位，想那崔明府堂堂的清河崔氏出身，起始也不过是正八品下的一个上县主簿，七年才做到如今的正七品下的泾阳令，你的起点比他高，又有太子关照，前途不可限量，好好办差，切记不可行差踏错，更不可能与世家子产生冲突。”
林小野点头：“多谢取直兄指点。”
大唐官场的水太深，张正能指点自己很是难得了。
有了张正的提醒，他行事小心了许多，办的第一件事不是李世民交代的建立火器间，而是......给崔鑫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