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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悠悠扬扬在湖面上飘荡开来,一时之间,刚才还是热闹拥挤的湖面,此刻却安静了下来,似乎都被这难得的天籁之音所吸引。

慕容珏一脸惊讶地看着妹妹,他记得妹妹从小练习古筝,从不吹笛。可是此刻,她仅用一只普通的竹笛就吹出如此优美的旋律来,这不得不令他称奇了!

更令他惊奇的是,湖泊中央的画舫中也传出了琴声,琴声竟然与慕容婉的笛声巧妙地融为一体,美妙动听,如仙乐飘飘,似天籁之音在萦绕。

就在大家沉浸在这人间天籁的美好中时,笛声与琴声骤然停止。从画舫中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秦兄,好久不见,不妨上船一叙。"慕容婉清朗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肖兄。真的是相逢不如偶遇啊!"慕容珏意外地看着慕容婉,不知妹妹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她与轩辕澜的对话,自己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慕容婉冲他一笑,清澈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顽皮。

"大哥,走吧,好戏还在后面呢!"原本挤在一起的船只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兄妹俩划着小舟来到了画舫旁,一身浅蓝衣衫的轩辕澜迎风而立,衣袂飘飘显得潇洒之极,见到慕容婉,凉薄的唇畔掠过一个天高云淡的弧度。当他的目光落在慕容珏身上时,微微蹙眉,似乎并不欢迎这个意料外的不速之客。

慕容珏施展轻功,带着慕容婉稳稳地落在画舫上,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荒唐的妹夫,不言不语。

轩辕澜见这个相貌沉稳的男子极不友好地看着自己,淡淡一笑:"秦兄,你这位朋友很有特点。"慕容珏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旁。

慕容婉看了哥哥一眼,浅笑道:"肖兄别见怪,我这朋友就是这副德行,见了谁都像欠他钱似的。"轩辕澜微笑表示理解。

慕容婉环视一周:"听说碧月潭风景优美,正是划船赏景的好时节,想不到肖兄竟然也如此有雅兴!"轩辕澜淡然道:"我也是听说此地不错,方来此一游,不料来了一群乌合之众,实在无趣得很。"慕容珏冷冷开口:"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在公子眼里我们是乌合之众,又何必邀请我们上你这富贵船!少爷,我们走!"轩辕澜慵懒的嗓音中带着淡淡的冷意:"要走你自己走,别带走我的客人!"慕容珏气得就要拔剑教训这个顽劣之徒,却被慕容婉拦住了。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慕容珏这才极不情愿地松了手。

慕容婉微微一笑:"肖兄,我这朋友脾气不好说话太冲,请你别往心上去。"轩辕澜恢复了惯有的冷漠:"进去说吧,我不想站在这里让人当猴儿看。"慕容婉想:"是你自己愿意当猴,关别人什么事!"兄妹俩随即进了画舫。

3

这是一艘极尽奢华的画舫,室内布置华丽、香烟缭绕,粉色的纱幔由顶端垂下,将四周巧妙地围成一个蒙古包形状。几个身穿绿衣的婢女立于一旁,一个着粉色衣裙、容颜灿若云霞的女子坐在古筝前抚琴,悠扬的琴声如山涧流水般清澈动听。

慕容婉不由暗自喝彩,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怪不得轩辕润成日沉迷于畅欢楼,以至于洞房花烛夜也无暇顾及。那一刻,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就是那个被抛弃的可怜新娘。

慕容婉一脸微笑:"这就是弄玉姑娘吧?早就听说姑娘貌若天仙、才艺过人,今日一见,果真惊为天人。"弄玉抬眸浅笑,仅仅一个眼神,就把眼前人的魂魄摄去了。

一直以为轩辕澜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想不到眼前这位青衫少年竟然清爽脱俗,面容清俊柔和,目光清澈如水,气质高洁不俗,单是那清俊的容颜、清雅的举止、清淡的气韵就令人心折。

见慕容婉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弄玉微垂羽睫:"公子谬赞,弄玉乃苦命之人,身不由己误入红尘,哪有您夸的那般美好。"慕容婉一脸真诚:"姑娘言重了,荷花尚有出淤泥而不染之气节,在我眼中,姑娘如荷花般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弄玉闻言抬头,投向慕容婉的眼神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听妹妹此番言语,慕容珏暗道,她说得不错,今天的确有一场好戏。

见秦峰涉嫌勾引弄玉,而弄玉也是一副女儿家的娇羞之态,一旁的轩辕澜忍不住轻咳一声,意识到失态,弄玉眼中的惊恐一闪而没,又若无其事地垂下头。

慕容婉微微一笑:"刚才在湖畔听人说三殿下轩辕澜为博姑娘一笑,洞房之夜不惜扔下新婚娇妻夜访畅欢楼,今日又以重金买下洛丰最奢华的画舫与姑娘游湖赏景,我还暗自庆幸,能一睹三殿下风采呢。没想到风流倜傥的三殿下没看见,却遇上了风采依旧的肖兄。看来,这传说归传说,许多事情还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说是不是,肖兄?"想起那个被自己抛弃在家的慕容婉,轩辕澜心里莫名地一堵,唇角掠起一个凉薄的弧度:"秦兄弟真会开玩笑,这里哪有什么三殿下,充其量有几个风雅之士罢了。秦兄,这边坐。"慕容婉又朝弄玉微微一笑,那一笑,令弄玉如鹿撞怀,面若朝霞。

慕容婉与轩辕澜在一旁坐下,慕容珏面无表情站在一旁。

慕容婉招呼慕容珏:"你也坐啊!"慕容珏冷言相讥:"君子岂能与小人同座!"轩辕澜闻言脸色微变,但碍于秦峰的面子又不好发作。

慕容婉淡淡看了轩辕澜一眼:"既然如此,就不要勉强他了。"轩辕澜目光深邃看着从天而降的秦峰,心里狐疑重重。这个秦峰,连今天一共才见了两次面,为什么每次看见他,自己就会产生一种荒谬的想法--如果她是个女子,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没想到秦兄会来洛丰,不知你此番前来有何事情?"慕容婉微微一笑,脸上有一抹淡淡的伤感:"肖兄有所不知,小弟我是来洛丰,一则帮东家办点事,另外就是迎亲的。"迎亲?一旁的弄玉眸光黯淡怅然所失。

"原来秦兄要大婚了,恭喜!"轩辕澜心情复杂地端起了酒杯。

慕容婉与他碰了一下杯,微微一叹并不畅饮。

轩辕澜一怔:"洞房花烛夜乃人生三大幸事之一,秦兄应该喜气洋洋容光焕发,为何如此叹息?"慕容婉摇头:"肖兄有所不知,结婚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堂兄,可惜那位娘子--就是那位本该成为我堂嫂的姑娘,唉,这怎么说呢!"轩辕澜一改冷漠:"虽然我们只见了一面,也算兄弟一场,有什么不好说的?"慕容婉苦笑道:"其实说了也无妨,堂兄弟本来要从洛丰娶妻回家的,可是那新娘临阵逃跑了,留下一纸书信称她已找到幸福,要与堂兄一刀两断!堂兄这几日是食不下咽,夜不成寐,安慰了他几日,现在总算缓过劲来了。唉……"轩辕澜淡然道:"转告你那位堂兄,婚姻乃人生大事,这种女子不要也罢!"慕容婉苦笑:"话虽如此,可堂兄心中那道坎却很难过去。几日来,我也忙得筋疲力倦。唉!"想起自己的婚姻,轩辕澜脸上掠过一丝无奈,埋头饮酒。

慕容婉端起酒杯:"人生难得几回醉,肖兄,来,为天下所有不幸的婚姻干杯!"一时间,一室寂静。

喝得差不多了,慕容婉再次感慨:"人一辈子就那么短短几十年,难免会留下一些遗憾,有些遗憾可以弥补,有些遗憾却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比如这婚姻。"深有同感的轩辕澜脸上掠过一丝苦涩:"至少你的堂兄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有些人的婚姻却注定身不由己,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慕容婉脸上掠过一个笑容:"听肖兄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这几天洛丰人津津乐道的一桩婚事来。想必肖兄也听说了那场轰动京城的大婚吧?"轩辕澜一脸波澜不惊:"我这人孤陋寡闻,不明白秦兄说的是什么?"慕容婉在心里腹诽了他一番,嘴上却道:"自然是三殿下轩辕澜与慕容王府千金慕容婉的婚礼啊,你竟然不知道?那真是可惜了!"轩辕澜眉峰微锁,这个秦峰,为何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他对自己说的这番话,是刻意为之,还是纯属偶然?如果刻意为之,目的何在?他与慕容婉有什么关系?想到此,轩辕澜不经意地一笑:"肖某也略有所闻,听秦兄此番言语,倒像是见过那桩婚礼?场面一定很热闹吧?"慕容珏冷冷地瞥了轩辕澜一眼,扭头看向窗外。